她的脸也有点发烫,搬着椅子往那边挪了点,不留神磕到底下的桌子腿,疼得嘶了一声。
沈之砚手探到桌下,搭在膝上替她揉着,指间的动作却无端带了莫名的意味。
二人的小动作旁人未加留意,在这个家里,阮仕祯和方苓常在两个女儿面前打情骂俏,大家都见惯不怪了。
此时唯有翟天修,他正隔着两个孩子跟阮桑闲聊,时而,挟着刀锋般的眼神扫向对面。
察觉到他的目光,阮柔大大方方抬眸,笑意爽朗,“表哥从前在的时候,每逢入秋,阿娘都叫人从太湖运螃蟹过来,前几年一到秋天,她就念叨你来着。”
说着,命身后的侍女把席上那盆清蒸蟹,搬到翟天修面前去。
翟天修唇角轻扬,拿起一只熟练掀壳,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油膏,“确实,三年没吃,还真有点儿惦记这口。”
方苓眼中流露怜惜,“西北那地儿哪儿有螃蟹,阿修你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覆在膝上的力道突然加重,阮柔动了动腿,却逃不出那只魔爪。
她只得笑盈盈转头,伸手去拿沈之砚面前的小锤,问他,“夫君要不要吃?我剥蟹可是一把好手。”
阮柔不吃蟹,却擅长剥壳,短短两句话,沈之砚脑中已自行拼凑出一副,亲密无间又碍眼至极的画面来。
“你不是说,我吃不得寒凉?”
他语气温和,唇边噙着微笑,无人看见的桌子底下,却是另一番光景。
指节修长的大掌,不容她反抗地向上袭来,阮柔双腿一并,猛地打了个激灵,觉出两分真切的寒凉。
何须默契
◎翟将军想比,沈某自当奉陪。◎
吃不得寒凉?
阮柔拿过一碟子醋,笑意殷切,“无妨,多放些姜和紫苏,可去腥寒。”
坚持为沈之砚剥了一壳子肉,跟蟹黄一道拌均了,盛在小碗里,把那满碟醋全淋上去,佐了姜丝紫苏,诚意满满摆在他面前。
这么爱吃醋,那就多吃点。
一壳蟹肉安抚了沈之砚,他总算收回那只满含侵占意味、游移不定的手。
阮柔闷声喝干一大盏酒,借此遮掩面红耳赤,这可是在她娘家,一家子人都在面前,他揣着端方,暗地里却肆无忌惮地对她不轨。
原本她今日对沈之砚表现得分外亲近,就是有意向他表明立场,自己并未对翟天修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过去她和阿修两小无猜,家里人人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那些毕竟已经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