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一直在小心翼翼观察“孤狼剑仙”喜怒的韩长生,几乎以为这人是被谁夺舍了。
不仅是韩长生和凌或诧异,就连薄熄都觉得这次相见,宇文信的举止颇为稀罕。
她若有所思的瞥了瞥前方不远处,沉默寡言的为他们带路的宇文部邢亲王世子,倒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她与宇文信年龄相仿,昔日在壶卢圣坛也算是打过数次交道的。
但是如今这般好脾气、且沉得住气的“孤狼剑仙”,确实十分少见。
等他们终于到了南苑中宇文信的书房时,那已经是两盏茶以后了。
。。。。。。区区一个南苑,几个脚程本该极快的武道中人,居然生生走了这么久,这实在让人很难评价。
待几人依次在书房落座,公主府的奴仆们轻手轻脚的放下茶盏退下、并带上了房门后,宇文信这才缓缓开口。
他先是将视线从谢昭脸上移到薄熄脸上,然后又将目光重新移回,看向谢昭。
他的表情喜怒难辨,话里话外说不清是夸奖还是讥讽。
“若是论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果然谁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几日不见,居然连摩钶耶大人都被你收买了,还将身边最为信重的随侍信徒都赠予了你。”
这话谢昭可就不爱听了。
她“啧”了一声,不满道:“世子,你在口出什么狂言呢?第一,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谁老了?你才老谋深算呢。
第二,壶卢圣使品行高洁,福慧无双,更是被阿尔若草原上的牧民当作神明敬重,何人能收买圣使大人?
——你身为阿尔若草原之主、大亲王宇文郁的侄儿,在下奉劝世子,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才好。”
谢昭拿起桌上的青铜茶盏。
她浅浅饮了一口茶水润润喉,这才慢吞吞的继续说道:
“至于这第三吗,薄熄姑娘与圣使二人虽无师徒之名,但她却是圣使一身‘有请道’功法的传人。是人,那便不是物件,何谈‘赠予’?”
她面上笑吟吟的,但是眼底却没什么玩笑之意。
“——世子殿下,您这话实在辱人。”
不过,被比作可随手赠送的物品一般的薄熄,脸上却并没有带什么怒容。
因为北朝邯庸等级森严,贵族一向如此。
寻常百姓和奴隶们的性命尚且被贵族们漠视,更何况是他们的尊严?
在这里,人的尊严,只有两个途径方可获得——
一种是这人生来便出身高贵,那么若是他不作死、不造反,他的家族自然保得他一世地位显赫;
另一种则是,天生有武道上的天赋或神勇之人,这种人通过后天的拼搏,成为族中不可或缺的勇士,也会得到敬重。
大多数北朝邯庸三十六部的贵族子弟,都属于第一种。
而像“乾坤剑仙”薛坤宇那种,则是属于第二种被认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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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孤狼剑仙”宇文信嘛,他就有些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