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才喘息着分开。顾朝拇指在她脸上轻轻了碰碰,遂又捧起她的脸,语调缱绻,目光沉沉,“还疼吗?”
魏岚有点尴尬,半晌羞赧垂下头,轻晃了下,“不疼了,就、就是有点酸。”
“是我不好。”顾朝忽然低叹。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情突然,他应该会留在家,好好陪她。
魏岚脑袋摇成拨浪鼓,想到昨晚的事,心里本就羞涩,又怕耽误了时间,一会儿下雨路难走,再给耽误顾朝上车,遂小手把顾朝往外一推,脸上笑意温暖治愈,“去吧,说好的,就三天!”
顾朝深深看了魏岚一眼,才转身。
去海市车程就得十来个小时,一趟来回的就能占一半的时间,按照顾朝的性子如果真急着回来,下车后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工,不可能抽出时间休息。
仔细想过,魏岚跨出门来,扬声喊道:“不要太辛苦了!三天……四天也可以的!”
顾朝摆摆手,这回没有回头。
虽然分开会有不舍,但经昨天一事,魏岚心里的不安稍稍消散,心情好了不少。
哼着小调进屋,魏岚挽起袖子往厨房走,“阿婆,现在还差什么?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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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阿婆坐在井边的石墩子上,扯着桶里的床单皱眉,“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就是这床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块血迹?朝哥儿生了痔瘘(痔疮)不成?”
桶里的床单是顾朝的床单,昨晚顾朝送魏岚回房间后,就把床单扯下来丢桶里泡着了。
马上就要出去海市,经了那样一场疯狂的事儿,顾朝食之味髓,还没走就开始想魏岚,遂抱着魏岚睡了一宿好觉。
那被子,压根就忘了处理。
顾阿婆不知道那是什么,魏岚可是知道的,霎时一张莹白的脸染成桃花色。
她伸手接了顾阿婆手里的水桶,“说、说不定是被蚊子咬了抓破了,阿婆,我来洗就成!”
顾阿婆随魏岚去了,却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蚊子咬得能抓出这么多血来?这是把身上的皮当牛皮呢?”
魏岚涨红一张脸搓床单,支支吾吾道:“是、是呢,可不是吗?”
早上乌龙告一段落,中午的时候,天阴的跟要塌下来一样。
顾阿婆刚念叨怕雨下的太大,担心家里会漏雨,话音才落下,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一个个偌大的雨滴落在屋顶上“咚咚咚”的,跟小石子砸在上面一样。
索性顾家屋顶是瓦片的,除了声儿大,并没有漏雨。
雨势又急又猛,两个小时的功夫,顾家后院的排水沟水都排不过来了。
怕水漫进屋里,魏岚和右兰一个戴斗笠,一个穿蓑衣的,站在雨里忙活捞排水沟里的枯枝落叶,好让水排的快一些。
顾阿婆担忧的站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时催促,“差不多就行了,漫进来就漫进来了,厨房里也没什么东西能淹的。”
“哎,知道了阿婆!”魏岚扯着嗓子应声,却将沟里的东西捞干净了才进屋。
都是些细碎的东西,没办法借用工具完成,魏岚只能用手,等人进屋坐下,一双小小纤细的手这里一条红痕,那里指尖毛红的,顾阿婆心疼的不行,“要是朝哥儿在家,那用的着你吃着苦?怪我这老东西不中用的,帮不了你,还有成了拖累。”
招呼右兰用热水烫烫手,末了又用肥皂搓洗,魏岚笑道:“阿婆,有朝哥的时候,自然有朝哥疼我,朝哥不在,我也要立得起,能当家,更能撑的起家。”
一席话听的顾阿婆眼眶湿润,直喊了好几声好。
大雨下到下午还没有停的趋势,大队那边,大喇叭在雨声中费力的嘶喊,着急大队里的所有男社员,去小港葵花地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