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
脸上长满了疹子,我跌跌撞撞地拦在了着急忙慌穿衣服的陈建国面前。
「爸……爸爸……」
「念念,你怎么了?怎么满身红疹子?」
陈建国打横把我抱起,一路上连闯了五个红绿灯,才把我送到了急诊的推车上。
整个人长叹一口气,央求医生一定要救我。
躺在推车上,我看着越来越远在后面跟着跑的爸爸。
他一把摔了手机:
「催什么催,死了再来哭!」
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来。
陈建国却在病床前坐了一晚上,满眼的懊悔。
面对医生护士的质问,他张着嘴,回答不出来一句。
「患者18岁了,海鲜严重过敏你不知道吗?一只螃蟹可以致人死亡的,你这个当爸的连她几岁、过敏史、生过什么病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家长怎么当的!」
我拽了拽他的衣袖,冲着他笑:
「我没事的,不是你的错,谁让我没吃过螃蟹呢,以后就知道了,我不吃就是了,你别担心。等会你能不能送我上学啊,我不想缺课。」
年近半百的陈建国忽然双手捂着脸,出了一声痛苦的抽泣。
他的双手抹着眼泪,一直在跟我道歉:
「念念,爸爸错了,爸爸今天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后好好补偿你跟你妈妈,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渴望的眼神里,接收到的只有我的微笑。
因为这么多年,我们母女俩吃的挂面能够绕地球三圈,这个男人从来没出现过,我曾经期待他像神一样出现在我们母女的小黑屋,可是他没有。
所以我变得对每一个人的态度都异常敏感,同时也异常冷漠,谁生谁死都不能在我的心里泛起涟漪。
垃圾桶旁冻死的小猫小狗那么多,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
脚踩上冻死的小猫身体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脑海中升腾起烟花。
它让我拥有片刻的欢愉跟温暖。
陈建国的电话又响了。
他暴躁如雷:
「请假,请什么假,一个手指头上什么美国治,就给我在市医院治,给我去上学,以后的日子不能缺一天的课,不然就给我滚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