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就是姜潮平摔下山崖那拐弯的地方?”
臧志和仍是点头,“对啊。怎么了大人?”
西屏咽了咽喉咙,也奇怪地盯着他,“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
时修拿不准,忙站起身,“快牵马,咱们到长清河去一趟。”
说着就要走,西屏忙站起来劝说:“这会出城,只怕走去天都要黑了,明早上再去不成么?”
这也是,只怕跑到那地方也是什么都看不清,便作罢了,仍坐回榻上思索。
西屏歪下脸瞅他,“到底有什么不对之处?”
时修空张着嘴片刻,方道:“可能姜潮平不是死于意外。”
西屏与臧志和皆吃了一惊,一齐问道:“为什么?”
“前几日我们查看看那处地方的时候,那路旁都长着树,只那拐弯的路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些杂草。本来这山野之地,树木自然而生,一处长一处不长的也没什么奇怪,可臧班头方才说,那土里有树的烂根,可见原来是长着树的。”
臧志和想了想道:“可能是长了,又死了,这有什么稀罕的?”
“所以我说要去查看查看。”语毕沉默片刻,时修又笑了笑,“什么树会死得那么彻底,连个枯木杆子也没留下,还真是耐人寻味。”
西屏不则一言,听见外头“咿咿呀呀”的声音,想必是玢儿和陈老丈回来了,她抻直了背朝窗外看一眼,果然见陈老丈背着一篓子菜蔬进了厨房。
隔会红药便从厨房转到这屋里来,在门口站着道:“老陈叔在街上买了只野兔,姨太太今日留下来吃饭吧。”
“好啊,好些时候没吃过野味了。”西屏拔座起来,“我去瞧瞧兔子去。”
跟着红药过去,看见厨房角落里有个大竹筐倒扣着,里头困着只灰色的兔子。西屏蹲在地上看,笑说:“看这样子是有几斤肉,怎么吃好呢?”
红药瞥一眼道:“我看就卤炖兔肉好了。唷,家里缺几味料。”说着解下围布搁在灶上,“隔壁不远就有家药铺,我去买,姨太太,您帮我看看火。”
待她一走,西屏便走去灶洞前坐下,闲散地捏住钳子,一根一根添着柴火,“狸奴对姜潮平的死起了疑心。”
那陈老丈舀水的手稍稍一顿,朝窗户对过哨探着,对面不知几时阖上了窗,这倒好,他开口也不怕给人看见了,“怎么会忽然起疑?”
那嗓子嘶哑得紧,像是很费力才发出的声音,西屏听了也有些不习惯,不由得看他一眼,顺便扭头看看窗外,“狸奴到长清河去查看河堤,走到长尾山,原本没觉察什么,可他叫人移栽几棵树到那路边作栅栏,今日挖坑的人发现地里有些烂根。”
陈老丈拧着眉,“如此他就起了疑?”
“您不知道,他这个人心细如尘,一点点不对他都能看得出来。他方才就急着要去查看,被我劝了下来。”
陈老丈走去揪出那兔子,拧着它的耳朵摁在灶上,手起刀落,一刀便抹了兔子脖子,“我今夜去把那里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