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一声,他真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力道不重,但静中听起来,直叫人脸。红。西屏一时无措,心里七拐八拐地想到,今日他一定是故意把她激到这乡野地方来的!男人就是男人,本。性。一动,就跟多长出来一个脑子似的,那脑子里不装别的,专管装这些见不得光的念头!
时修红着耳根子,偏还要仗势欺人地说:“你跑啊,再跑一个看看?”
她马上放下脚就往那大桌旁跑,偏偏跑到床。前去了,带起的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一明一暗间,他心一动,赶来拽她,顺势将她掣倒在铺上。被。褥还真是新的,像在太阳底下晒过,散着淡淡馨香,在屋子里凉幽幽的空气突兀对比之下,使人想往里头钻。
西屏刚想爬起来,他却迎面。倾。压。下来了,“你上次说我将来会后悔,可我想过了,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山风适时地卷进窗,接连把另外两盏灯也熄灭,雨不知道几时住了,那洗净的月光如同崭新的白缎子,从四面八方垂进屋。晦暗中西屏看着他的眼睛,借此而言他,“你不怕坏了你的名。节?”
他也不挑破,“我的名。节值什么?你的名。节你都不怕。”
她声音低下去,“可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又是一笑,倒说的是真话,“不到那地步,谁敢断定谁是什么样的人?”他的一只手抚在她头顶蓬松的头发上,声音沉得像叹息,“现今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是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西屏感到他一定是有了点觉察,不然不会说这样飘忽不定的话。好在他是说这样不确定的话,她比谁不知道,男人一旦翻了脸,说过什么都不作数。偏偏女人明知不作数,也还是爱听。不过她情愿就这样不肯定,越是捉摸不定的,越是迷人。
漆黑中她微笑起来,手摸。上。他的脸,那下巴上竟有些蛰手的胡茬子,使人想到他小时候的模样,白的脸,圆的腮,浑身稚气,唯独一双炯炯的大眼睛带着天然的侵。略。性,把人盯着,就是把人钉死在哪里。但到底年幼时力。不。从。心,她还是跟随命运,从他眼皮底下。逃。脱。走了。
这眼睛而今还是没变,她给他摄住了似的,迎着他的目光,抬上脸来亲。了他一下。
时修错愕一下,立刻笑了,追逐着她温。润。的嘴巴埋首下去。层层叠叠的衣裳因为看不清,愈发觉得繁琐,他胡乱拉。扯,像在情急的夜里挖那掩在土里的珠宝,每刨开一点就更激。动一点,直到看见它柔。柔。的光辉与月辉融在一起,溶溶的,他知道前面的等待多么值得。
他兴。奋。的气。息也感染了她,有种在夜晚重见天日的无措和混乱,所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打开所有,就为迎。入。他。
她咬着的嘴里泄露了一声,他便顿了一会,觉得自己有点不是自己了,先前对这个人分明是满腔怜爱,只想去呵护,而此刻像是心里的火烧坏了脑子,只想来破坏。
“怎么办?”他抓起她的手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顾不得你。疼。了。”他小心翼翼地,借月光看见她轻敛轻展的眉头,韵节全由他掌握,他找到从未有过的乐趣,渐渐不管不顾起来。
有雨滴打在翻出去的窗扉上,轻盈的噼啪声,像是有什么悄然在潮。乱的空气里绽放,有一点惶惑,有一点惊慌,附身在一片安全的感觉里。她的四肢仿佛化成了柔。软的枝藤,不由自己地向他生长。缠。绕。
渐渐的,楼下豪情万丈的欢笑声也熄灭了,万懒俱静,雨滴也悄然了,欲言又止地,迟迟掉不下来。西屏伸手把它接下来,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她光。洁的胳膊,此刻凉得正好,可以让这一室灼。热的空气也慢慢凉下来。
她胡乱裹着时修的氅衣,露着半边背,侧坐在他腿上向窗外欠着身。而时修在笑着亲。她的背,他要把她每片皮。肤都亲遍,在月光下看见这背上有些崎岖的伤疤,像是有火掠过,成了荒地。
她感到他。吻。的停顿,却没说什么,所以他也不问。
此刻他占据了她,反而明白了她是不可被占据的,她有她的经历,她的秘密,她是云中雾里的潘西屏,是若有还无,是似是而非,是耐人寻味,她给你看见的样子,就是她想让你看到的样子,他爱她,就得学着保持好奇,但忍住不去刨根问底。
他把她向后扳来,一条胳膊兜住她在怀里,埋首下去,“胳膊伸在外头不冷么?”
她把接来的雨滴弹在他脸上,和他笑作一片,笑声和月光融成一片,黑夜里的快乐,总是轻轻的,带着偷偷摸摸的情态。
第63章弄巧成拙。
次日一早,大家一同回城,时修并差役们骑着马,像护送西屏的卫队,西屏独自坐在车内,有种金枝玉叶被捧在手上的错觉。听他们在帘外说笑,她也跟着笑,悄悄的,怕给人戳穿她一厢情愿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