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汀说完,分出了一丝精神去偷偷侧眼观察姜亢宗。只有姜亢宗面容平静,长睫的阴影打在眼下,遮掩了眼底情绪。片刻后,那汀都以为姜亢宗会沉默逃避这个话题了。他也开始在脑海中思索,要不讲点儿别的?刚刚气氛所指,一不小心吐露真心,好不容易再相遇他应该珍惜,说曾经那些有的没的不是让她尴尬吗?“我倒觉得事在人为,比起求神拜佛,为何不求自己?”姜亢宗开口了,语气带笑意,“我还纳闷我们高中起码没有爱情也有友谊吧,毕业后上了大学,其他人偶尔还会联系我,只有你,悄无声息。”“不过后来我就想通了,很快把这些念头抛开,在这世上大部分人都只是陪你走一程,到站了,自然会别离,左不过前后的事情。”她有些感慨,在刚上大学后有段时间,曾经和她无话不谈的同桌上了大学就断联,她不是没有过突然的失落。但时间会冲散那一丁点儿少年人的愁绪,三年多过去,要不是那汀主动联系,他们可能一辈子再不会有交集。那汀闻言忽然哽住,心中万千情绪翻涌,有曾经无数个夜里睡不着,一遍又一遍脑海中对姜亢宗的想念和回忆。还有思念时,他拼命按捺住的克制。要是情意没有深入骨髓,他又怎么不敢联系她?他只是很怕,怕一旦联系了,他就无法压抑疯涨的情愫,怕他忍不住向她靠近,去破坏她的幸福,怕两人连最后的同桌情分都消磨殆尽。“对不起。”腹中压了千万句想说的话,最后只能挤出三个字,“我没想到你还会在意我,我以为……”他以为他只是姜亢宗生命里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他也曾在许多夜里期盼,万一姜亢宗主动联系他呢?可事实就是,他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任何短信,哪怕这些年他的qq和电话从未换过。姜亢宗却从随行的包里翻出了两颗薄荷糖,是那种随手在餐厅里拿的。她撕开一颗递给那汀:“吃糖吗?”那汀单手接过,将糖送入口腔后,姜亢宗又道:“糖纸给我吧。”小小的塑料纸被重新放回她掌心,她也给自己剥了一颗糖。“你脚下有个小垃圾桶。”那汀提醒她。姜亢宗扔了糖纸,淡淡的甜味冲淡了她心中的涩意,她才说:“别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脑残,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心思细腻、敏感柔软的朋友。”“我曾经想,那汀为什么不联系我了,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或许是多次的告白让你心底疲倦了,或许是你有了新的世界和生活,想跟过去告别。”“无论何种选择,我都觉得挺好的,你做的选择一定有自己的原因,那么作为你曾经的同桌,我有的也只是祝福。”姜亢宗说完,发觉鼻头有些酸。她看向窗外,就听见那汀有些哽咽的声音:“姜亢宗,你真是——”“真是混蛋啊!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一次次靠近我,推开我,现在对我说这些,是想在我心上做手术吗?”“你有病是不是?”刚有的酸涩很快被压下去,姜亢宗一听那汀胡言乱语就忍不住呛他,“我在你心上做手术干嘛?看看你的心脏有多美?”“那我的心长的还是挺美的,你解剖了就会发现,里边装的都是你!”那汀又贱嗖嗖笑了。“滚蛋吧你,今天来见你就是一个错误,天天听你净瞎扯!”那汀哼起小调:“别说,你还真是长大了会夸人了,刚刚夸我心思细腻、敏感柔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说我是个温柔的人,奈何一直没人信。”“你说离了你,谁还欣赏我?”要不是那汀在开车,姜亢宗都想狠狠在他腰上拧一把,脸皮咋这么厚呢?“你在损我以前毒舌是不是?”她语气藏着杀意。“哪有,我不是夸你吗?毒舌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少冤枉我这种阳光好少年了!”“老娘要吐了!”“吐吧,车里多的是塑料袋呢,嘿嘿嘿,想不到吧,我有一堆!”“你屯那么多塑料袋?怎么,你要去捡破烂?”姜亢宗无比后悔刚刚短暂的走心,像那汀这种贱嗖的人,就应该埋在土里,镇压他,永远不让他翻身。“那不是有备不时之需嘛,怎么?这么关心我捡破烂?我捡破烂你养我啊?”“老子一脚将你踢出去信不信?”姜亢宗青筋直跳,瞪着那汀。“我错了嘛……”那汀服软,“老大,你是我老大,老大老子老娘老厉害了,这世界离了你姜亢宗马上就地球爆炸!”姜亢宗举起拳头,那汀忙指着前方出现的人烟:“别别别,开个玩笑嘛,我错了,你看都快到目的地了!”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出现了热闹的人流,那汀重新又戴上了他的墨镜,姜亢宗一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拿出了口罩戴上。,!映入眼帘的是半坡上修建的一个小广场,广场右边还杵立着一口大钟。“走吧!”那汀轻抬下巴,“好不容易给你拐骗了,当然要一起去求姻缘。”姜亢宗看着眼前的红螺寺,她快气笑了。“你驱车这么久就为了来求一个姻缘?不是说求神拜佛不管用吗?那汀你还挺迷信?”那汀却笑笑:“我来还愿的,去年来寺里求了跟你再相遇,你说巧不巧,这次菩萨灵验了。”除了对那汀的鄙夷,姜亢宗还是很:()大女人征服世界,小男人自会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