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这么干净,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是,是。”
“那谁扫?”
“啊?”
“谁扫,大街上总不会扫一次就一年不脏吧。”
“商户扫,商户扫。”蒋县城点头哈腰道。
“商户好些都关门了,他们愿意扫不是自己的地盘儿?更何况商户也就扫自己门前那块儿吧?正街谁扫?”
“这,这,清道夫,由清道夫扫。”
“那清道夫是衙门出钱吗?”
“是衙门出银子,清道夫都是些老弱病残,也是衙门的德政。”蒋县丞笑道。
“哦,那回去我看看账本,扫得这么干净,得嘉奖才是啊。”柳娘笑了笑,不理会蒋县丞突然绷不住的笑脸,转头问县尉道:“江县尉和蒋县城可是亲戚?”
“回大人,不是,下官乃山东人,姓江,江河之江。”江县尉抱拳道。
“我大明不设县尉,江县尉这职位是怎么回事儿?”
“下官原是卫所小旗,因香山不设卫所,也不可无人护卫,因此担了主薄。县尉不过同僚戏称,下官一时紧张,叫错了称呼,还请大人恕罪。”
“哦,原本是卫所军户啊。怎么没跟着迁走?原在哪位千户手下效力?”
“回大人,下官原是在戚家军中。”
柳娘突然露出大大的笑脸,“哈哈,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官已与戚老将军爱女订婚,你是戚家军旧属,当真巧得很啊!”
江主薄终于露出笑意,连连拱手,并不说话。江主薄在香山也尴尬得很,戚老将军在时,他自然显赫,跟着发财,得了实惠。当年留他在香山县,是因为戚老将军有新建卫所的意思。可老将军一走数年,他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身份依旧是军户,可又入不了哪个卫所。为了生计,身份一降再降,最终谋了个主薄的职位,勉强度日。
一路来到县衙,柳娘看了看这外观,笑道:“香山县是个好地方啊,走了多少地方,都没见这么整齐的衙门。”
“大人有所不知,香山苦啊,天灾有台风大水,人祸有海盗、倭寇,常常上岸侵扰。县衙也经常攻破,不得已必须重修。”蒋县丞哭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