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人困于其中,挣脱不得。听着春梅的哭诉,乘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春梅原名阿梅,今年十八岁,老家在离宋家五十多里的王家庄。家中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剩下父母和一个六岁的妹妹。阿梅的父亲王源,今年四十五岁,身材魁梧有力,靠砍柴为生。母亲张氏身体虚弱多病,一家人日子过得非常辛苦。王源一心想要儿子,妻子每次怀孕,他都求神拜佛渴望有个儿子。可四个孩子,都是女儿。屡次求子失败,让他对神灵失去耐心。妻子再次怀孕时,他从邻村私塾先生李太原那里得知了生儿子的方法。李太原在连生三个女儿后,终于有了儿子。王源带着一坛酒向他请教,李太原告知了方法。王源听后震惊不已,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它还是决定去试一试。李太原带他去鹿吴山,一路叮嘱了注意事项。王源心中忐忑,没想到见黄真人如此麻烦。但是为了心中的儿子,他还是牢牢记住了李太原的嘱托。鹿吴山在云峰山之南,相隔数座小山,荒芜无草木,山石坚硬,矿产丰富。在一座小道观中,王源险之又险地过了青衫道童的三关。过关之后,他见到了道观的主人黄真人,求取到了生儿子的方法。一个月前,阿梅回家探亲,看到全家人都变得模样。全部都瘦骨嶙峋、脸色苍白的像僵尸。当时,他的父亲王源,竟还拿起刀来要割她手腕取血,吓得她赶紧逃回宋家。家里突然出现的状况,让春梅忧心不已,两天前,她再度回家。当时,王源不在,她的母亲哭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当她看着母亲和妹妹手腕上的新旧伤口,痛心不已。她心疼母亲和妹妹,恨父亲的执念与残忍。但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她只能留下十两银子,匆匆离开。听完春梅的讲述,乘风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春梅!你既在我家做事,便是我的家人。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春梅眼眶瞬间湿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谢谢少爷!春梅必不忘少爷的大恩。”“不必如此!”乘风轻轻抬手,扶起春梅,“你的事,我已记下。明日便为你查看一番,究竟是怎么回事。”春梅又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缓缓退下。这两日,乘风忙得仿若陀螺一般,脚不沾地。当晚,又匆匆赶往孙家。今夜,是孙伯上大庙的日子,两家情谊深厚,虽无血缘之亲,可儿时孙伯的关怀照顾,桩桩件件皆在心头。他岂有不来之理?况且,明日上午,还要送孙伯最后一程。夜色浓墨,空中不见星月的踪影,仿若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乘风随着那稀稀落落、哭声阵阵的人群,行走在一条崎岖蜿蜒的小道上。气氛压抑悲痛,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队伍缓缓前行。望着缓缓蠕动的队伍,乘风心中轻叹一声。本想着寻到孙伯后,便即刻回去与仙子团聚。未曾想,明日还要参加孙伯的葬礼,下午还得去处理丫鬟春梅的事情。“哎呀!”乘风正胡思乱想间,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那声音,在这悲伤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老刘,你怎么了?”前面几个手拿纸马、纸人的白事理事,突然停了下来,围成一团。一个五十多岁手拿纸人的男子,用力甩了甩手,口中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晦气,不小心被纸人上的骨架划破了手。”“你小心点!”“没大碍吧?”其他几个白事理事,纷纷关切地问道。“没事!手上划了个口子,流了一点血而已。”被称为老刘的人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哦!快到了,都小心着点。”“嗯!我晓得。”人群又开始缓缓移动,不多时,便在一座小桥旁停了下来。几个白事理事将手中的烧纸与纸马、纸人、纸屋堆放在一处。一个理事哆哆嗦嗦地掏出火媒,点燃了那堆成小山似的扎纸。瞬间,熊熊烈火燃起,火舌舔舐着夜空,映照着黑暗的天空。孙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嗓子干嚎起来。“爹!你一路走好。儿子我定会好好孝顺老妈的,妈……妈呀!鬼啊!”“噌”的一声,孙鸣突然跳了起来,迈开大步,撒腿就跑。“鬼啊!”“鬼啊!”周围的人群,顿时惊呼声四起,仿若炸了窝的马蜂,纷纷向四处逃窜。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什么情况?”乘风心中一惊,迅速转头,向着孙鸣跪地的方向望去。:()问剑九天诸神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