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息压下来时,初时冰,忽而热,再是无法躲避的倾压辗惹。
“等,唔,咕……”
看着水线一下没过自己的眼,姚诗薇眼睫无法控制地颤抖,视线被水波扭曲,光影乱闪间那双瞳似乎都都染上了妖异红。她惊得倒抽口气,却吸进了更多对方的气息,熟悉的冷杉雪覆,后调陡转如馥郁花香。
他似铁了心地诱引她沉沦这欲峦深壑,紧紧缠缚,并极有耐心地规顺她的犟骨,闷窒的耳边似乎缭入絮语如咒。
——小东西,等不了了。
——你要自欺到何时?
——乖,莫怕……
——许会有一些疼,但听说行起后便都是快乐。
这絮语似是那人所言,但妖邪得又不似那人的真意。
她已经分不清,脑中有根弦“梆梆”地警示着要逃离,一着急她释出业火,火苗扑出去时,她听到“砰”的一声响,像是水花炸开,但很快被闷住似地“咕噜噜”消解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炙烈的倾袭,后脖被用力捏紧得生疼,像是来自某人的警告,又更像是一种宣誓。
——小薇,你的业火于我无用,我的业火便是你所给予。你我早便是一体,又何惧于再共赴极乐?!
——乖,看着我。
她感觉自己被紧束在头顶的手被拉了下来,眼睑边水流滚动像是有一只手指捻开她的眼,迫她一眼看到水下潺乱的光影里,男人深俊强执的眉眼,牵拉着她涉入那片羞耻欢愉。
心跳快得胸口一阵一阵抽搐般的闷疼,膨胀的疼痛里又似有一股电花窜过,搔上心尖儿一阵痒意。她仰起身,终于钻出了水面得以吸一口鲜冷的空气,哗啦一声水花响起,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正骑在何物之上。双眸瞠睁看着池底正匍匐浪动的巨大黑影,两点似有若无的红光一下掠住她,五指不自觉收紧,更觉那掌间腻滑如鳅鱼有什么簌簌而动,澎渤得撑疼了掌心。
这一瞬,她想起曾跟着笑笑姐他们驰骋大海,骑在鲲身上,为了驯服那咆哮的海天灵兽,需得搏击风浪,每一次鲲翅拂动便带起巨大的风浪云卷,身体就像被一片丈厚的海墙压过,每每如在生死边缘刺探,从窒息的闷压里钻出来时的松阔豁达,超越极端的生理刺激难以形容得——让人着迷。
哗啦一声,水下的巨物浮出时,却是一张俊绝的面容,他双眸微睁,狭长的眼角染上一抹邪红。他伸出的手顺着她曲线攀上她脖颈时,柔韧的腰身一拧,便是天翻地转将她又重新压入深水之中。
这一刹她才似重新惊回神魂,脑中划过许多画面,都停留在他浴火焚身、浑身撕裂如血人,最后一只理智回笼她双手死死抵住了倾压而下的擎首,意识反抗暴喝。
“不,你说过的,要等我,等我长大的。”
“萧澜辰,你忘了么?”
“《婚姻修炼法门》里说的,你不能强迫自己的妻子。”
扶住她脖颈的大手倏然一松,像是要放开她了,可是下一瞬间又收紧,迫得她不得不仰首迎接他的巡逡凝视,那双魔瞳似乎连黑瞳都侵袭得变红了,他将执意一口兑进她心口之中。
——抱歉,我的小夫人,我必须失信了。
——莫怪我!从始至终,你也并没有真正执行。
——是你迫我的,姚诗薇,你这个小猾头。
“不,不,萧澜辰,这不是你,这是魔头。你醒醒,你醒醒!!!”她的意识尖叫着,用力推攘。
水流卷动如蛇般,轻易缚住她四肢,缓缓绞动搓磨切近。他埋首于她颈后……
意识里的声音粗哑阴翳,“小薇,你还不懂么,这都、是、我。一直以来,你的那些小心思,蹩脚的借口,来回迂折的退缩,言不由衷的亲昵,卖乖讨好,你以为我不知晓么?”
“你是我夫人,我便疼你让你纵着你宠着你也无妨。但这并不是无底限的,没有回报的,左右为夫也要收回些利息。”
他巡蹭在她颈间时突然张口,像是那大毒蚣的钳鳄一口掣住她肩头一块嫩肉,疼得她浑身止不住地抽搐,发出嘤呜的低泣推攘的力量远不及他的压制,更拢乱了一池水花,鼓沸他眼底的炙意。
——不不不,你不是他,你是魔。你不是他,你放开我,我不要不要。
“我便是他。”
两人都固执己见,相对相峙不断,池中水花翻复愈发激烈。
姚诗薇感觉到刺疼,无着之下挣扎出水面,大叫,“谢无涯——”
这一声叫唤极短促,隔着扇窗也有男人竖起的隔音目障本是根本传不出去的。谢无涯听到也权当看戏,完全没兴趣答理别人家的闺房乐事,但当女人那一叫时,凤藻池水便不得安静,哗啦啦沸腾旋转着水花澎湃不止,一个浪头甩上来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d,这谁受得了?!
本来蹲在树叉上静静安睡的乌鸦尖鸣一声,所有灵雀灵鹦都朝着某一扇窗户冲锋,明明冲不过那禁制,但为了内里被束缚的人都义无反顾,伤而无觉,连带着谢无涯自己的乌鸦化身都在某种诡异的牵引力下跟着那群小鸟冲了上去。
夺——
乌鸦头竟然撞破了一块回字纹窗花,扎进了室内,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谢无涯依然感觉到了某种浓烈魅息在室内狂虐着,那是贯常在魔族身上才有的气息。
终于有了一丝儿兴趣,他拂袖而起,哐啷一声打破了那扇窗,堂而皇之进了人家的净室。
这兴事自是难于在第三双外人眼下进行了,姚诗薇终于能顺利化成小黄鸡,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