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等我!”他说完,不待温松回答,钳住了丫头的手臂,匆匆出去了。
温松独自留在堂中,又愕然又尴尬。
很快,去青州报丧并和他一起回来开封的那个陆延匆匆来了。
“怠慢舅爷了。”他一脸歉意,直搓手,“唉,这个事……唉,您说……唉。”
温松问:“到底怎么回事?婶子怎样了?”
陆延道:“救过来了,应该无碍。”
他只是个下人,温松对他没那么尴尬,直问了:“这怎么回事?”
“唉。本来妇人们在更年之期性子就容易左。”陆延道,“原本少夫人在时,最能哄我们夫人开心的。少夫人突然没了,我们夫人一下子受不了,脾气更左了。唉,我们老爷看中个人,想提了做妾,夫人便……唉。舅爷,舅爷,这事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别往外说了。”
温松怫然不悦:“我又不是爱说闲话的妇人。”
“是是是,小人说错了,舅爷莫怪。”陆延道,“要不舅爷您看,咱们先去洗漱安顿?见见大姑娘?”
温松估计陆正这时候也没功夫管他了。
发生这种事,真是让人感觉脑子混乱。且心底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便先跟着陆延去安顿了。
此时上房里,陆夫人躺在床上,颈间有着深深的勒痕,无法说话。
陆正钳住她的手臂。
“你想死?”这男人的眼睛里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凶恶,“你死了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死了能改变什么?”
“你是想救温氏?”
“可笑!谁能救她呢?”他已经从丘婆子那里知道了她想让杨家的给温家报信,狰狞道,“温家有这个能耐吗?虞家会为了她得罪监察院吗?”
“睿儿难道还会要她?”
“你现在死了,睿儿就要丁忧!他才中了探花,正是最紧要的时候。”
“让他为你蹉跎三年,又有新的状元郎探花郎在皇帝身边,你看看可还有他的位子?”
陆夫人那些绝望中寄托的希望,像一个个泡泡,都被陆正戳灭了。
她眼中的光,终于彻底地黯了下去,如一盏在风中熄灭了的灯。
陆睿曾经感慨疑惑,为何女子最终都会从珍珠变成鱼目,为何她们眼中的光,总是会被消磨。
他若此时在这里,或许便能得到答案了。
陆正恼恨地走出上房,一眼看到了刚才闯进厅里的丫头,大怒。
“把她给我绑起来,家法五十!”他喝道,“就在这里行!”
丫头吓得瘫软,扑过去想抱他的腿:“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陆正心中更恨。
丫头是他书房受宠的丫头,平日里便有些不知分寸。但内院里是陆夫人婆媳俩的地盘,可信的人不多。要看守陆夫人,还是得用他信得过的人。
不料净办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