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正值年轻气盛,说:“你的酱油撒了我一身,还没让你赔呢,你知道我这件t恤多少钱吗?”
林云起打量了两眼他衣服上的logo,伸出三根手指,“不到三千元。”
倒是被他说中了,jan不知道这样一个穿着松垮t恤的小哥,为什么眼神能那么居高临下,他忍不住问:“那你这件多少钱?”
林云起把酱油放到收款柜台上,然后依旧比了3根手指,淡淡地回答:“3刀。”
林云起盯着jan付完账,把酱油瓶丢进装满食材的挎包里,顺便提醒了一句:“你衣服上的logo够显眼了,出门别带这么多现金。”
他在门口冷漠地和他分道扬镳,jan想起地铁站外的事情突然有些后怕,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林云起,问他能不能陪他回家,林云起说可以,但是要给钱。
他那时才确认他身上那件衣服真的只需要3刀,而不是做旧风格的设计师联名款。
两人上了车,jan殷勤地问:“哥,音乐风格要什么样的?空调温度合适吗?”
林云起给他发了个定位,调平座椅靠背神色淡淡地闭上了眼睛。
jan不恼反笑,“想当年我还是慧眼识珠的,一眼就看破你流浪汉外表下豪门继承人的本质。你回来是对的,十几年前的事情,流言蜚语都消散了,大家都忘了,你是不是也该忘了,试试修补和沈茹云的关系,到时候她那份也是你的。”
林云起睁开眼睛说:“停车。”
jan问:“怎么了?”
“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jan笑嘻嘻地提了速,“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一定给你送到目的地。”
他点开林云起给的定位,是凤城县郊的一处公墓,他隐约记得前一阵在社会新闻上看到过,沈明轩就葬在那里。那时新闻还大肆渲染了一番,沈明轩生前节俭,要求子女将他葬在一方狭小的普通公墓,死后葬礼也朴素,没有大操大办,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
算算日子,今天是他的五七,本地很重视这个日子,一般要求近亲到齐祭拜。
“你现在去是不是有点晚了。”jan有点疑惑,现在已经是下午。
“我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去早去晚都一样。”林云起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
“那我陪你去完,今晚能去你家吃饭吗?”
“不能。”
他在美国时开始做饭是因为那个一个小时咨询费需要100刀的高级心理咨询师告诉他,兴趣爱好有助于缓解他的焦虑和抑郁情绪,那时候他刚到纽约一个多月,在那之前,他已经被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