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说着,又继续从袋子里掏出麦乳精、白糖、咖啡,这些在现在都是稀罕物,尤其是麦乳精。
“我估摸着上回给您买的麦乳精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就又托人给您买了一罐。您身体虚弱,每天喝上一杯麦乳精也让人放心。”
这身体虚弱也不是什么病。
主要是过度劳累和营养不良造成的。
郭弘义身为原|子|核项目的领头人,劳累和压力大是必然的,衡玉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补补他的身体。
看着那罐麦乳精,郭弘义摇头,坚决道:“手表我就收下了,但是这罐麦乳精你拿回去自己喝吧,你上回给我的还剩半罐。”
“我那也有一罐。”衡玉也很坚决,“反正这罐就留在物理研究所了,您要是不想喝,拿去送人也行,我是不会再拿回去的。”
郭弘义心底温暖:“麦乳精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就是你才舍得随随便便送人。行,这罐也留在我这吧,不过这些已经够我喝很久了,下回你要是再托人买到麦乳精,就自己留着,多想想自己。”
闲聊两句,郭弘义抽查起衡玉的功课,又为她解答了两点困惑。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郭弘义让衡玉留在研究所里吃晚饭,顺便与她聊起朝鲜战场那边的局势。
志愿军已经奔赴朝鲜战场近两年时间。
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他们以血肉之躯顽强抵挡,靠着惨烈而重大的牺牲来换取胜利。
“国那边原本想迅速结束这场战争,但现在,这场战争生生拖了两年时间还没结束。明年又要到了国总|统大选之年,现任国总|统因为朝鲜战场的失利,被政敌不断攻击,他如果想要再次连任总统一职,肯定要尽快结束朝鲜那边的战争。”
衡玉推测道:“不出两个月,队肯定要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只要我们的志愿军能够挡住这次攻击,并且进行反攻重创敌人,国那边肯定会主动提出签署停战协议。”
郭弘义闻言精神一振,但很快,他又敏锐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这是队最后的进攻,他们肯定会调动各种精锐武器,想要挡住敌人的进攻并顺势反攻,哪里是容易的事。”
衡玉神色也很凝重:“是的。”她苦笑,“以国那位总统的德行,我们华国怕是又要经历一次核恐吓了。”
华国遭遇的第一次核恐吓,也出自国那位总统的手笔。
这样的霸权主义,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又是核恐吓吗?”郭弘义幽幽长叹,“没有原|子|弹,我们国家就站不稳啊。”
现在是核恐吓,后面国这些有核国家会不会对华国实行核制裁,不允许华国再进行任何核试验?到时候没有原|子|核在手,只要国想,国随时都能对华国进行核恐吓,那不仅是他们这一辈人,连同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会一直活在原|子|核的阴影底下。
谁也不知道留给华国的时间还有多少,所以他们必须快点、再快一点。
战统部那边,也得出了和衡玉一样的结论——朝鲜战场的最关键一战,就要到来了。
休假结束,衡玉回到经济部工作,顺便把汇款单带去给谢铢。
谢铢坐在办公室里,满脸喜色,瞧见那张汇款单,他脸上的喜色更浓重几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好事都一桩桩来了。”
衡玉顺着他的话问:“部长,还有什么好事?”
谢铢喜上眉梢:“就朝鲜战场那边,我们志愿军打得非常好!现在苏联越来越看重我们这个合作伙伴,领导去和苏联谈合作时腰杆子都是挺直的,谈判进展很顺利。”
衡玉跟着谢铢轻笑了笑,但想到这背后的牺牲,她又觉得沉重,脸上的笑不自觉淡了下来。
谢铢没察觉到她的异常,他有些激动地在屋子里转圈:“这样的作战里掌握制空权非常重要,你说要不要给士兵们再买上一架飞机?”
衡玉没有扫兴:“买飞机不是小事,您可以联系上志愿军司令,与他沟通沟通。”
谢铢笑了下,自嘲:“说得也是,我还是太激动了点,不沉稳。”才刚说完自己不沉稳,谢铢又火急火燎地往外走,“我现在就托人联系他们。前线情况复杂,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顺利跟志愿军那边联系上。”
目送着谢铢离开,衡玉在原地站了片刻,也火急火燎往外走。就要入冬了,别的不说,她起码得跟部员清点下棉衣数量。
两天后,谢铢成功得到志愿军方面的答复——不用买飞机和坦克这些重型武器,火炮倒是可以多来些。
看着这条答复,谢铢拧紧眉心。
制空权多重要啊,为什么不买飞机?
“以我们的财力,最多只能再买上两架飞机。这些数量放在队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就算多了这两架飞机……也抢不回对空中的控制权。所以还不如完全放弃,把钱都花在刀刃上。”衡玉第一时间想通了这个决定背后的含义。
听完衡玉的解释,谢铢的眉心没有舒展,反而越拧越紧。许久,他摘下眼镜,有些疲倦地用手支着额头:“你说得对,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啊。”
为了筹备这场关键战役,战统部再次开了场会,将几大重要部门的部长、副部长都请了过去,与他们在后勤等方面达成共识。
衡玉身为经济部副部长,自然也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