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刃闭上眼,他的鼻腔中只有血腥气、湿润的岩石味道。
以及钟成说的气息。
山林般清透凛冽,带着隐约的薄荷香味。这是殷刃最喜欢的味道,但它混入血腥气之后,会变成让他如坠冰窟的恐怖气味。
“我想,要彻底摆脱这个景象,恐怕只有一个办法——”
殷刃拥紧那具躯体,小心翼翼地封闭感知。封闭的“关闭”与敞开的“最大火力”间,还有许多微妙的感官控制。他忘了自己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但殷刃十分确定,那个隐形的“旋钮”,他隐约摸索到了它的边沿。
“——我必须能够搭建一个,坚不可摧的‘未来’。”
咔哒。
鼻端的味道消失了,怀抱里的重量也云烟般散去。
就像保险箱找对了密码,收音机调对了频道。殷刃周围的环境轻轻一震,那种凌迟般的剧痛烟消云散。
……
“你到底想做什么?”钟成说停在戚辛身边。
殷刃久久不归,钟成说坐到膝盖发僵。他无事可做,只能将所有精力用于担忧与猜测,其中滋味儿自是不必言说。
殷刃不知道要怎么在彼岸移动,可钟成说知道。推开门后十秒,他便找到了无所事事的戚辛女士。
“我说得很清楚吧?我想要‘恐惧’回归。”戚辛幽幽飘在空中,斜了钟成说一眼。不知为何,她似乎很不想直视他。“当然,不是指你。”
“……我不行么?”钟成说一怔。
“你和人类融合得太厉害,反正我是没办法。”戚辛垂下眼,“……不过也难怪,你先前没有思维,不知轻重是难免的。”
钟成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记得当年的事。”
“猎杀你的时期,简直是彼岸大狂欢。爱意、快乐、厌恶……它们把这个地方撕得满是间隙,才把你困住。怎么,你一点不记得?”
“只记得很痛。”
“哈哈,”戚辛干笑,“不说那些,老恐惧,你不像是会跟人搭话的类型。”
“听着,就算你没什么本事,至少这里的元物——包括我——都做不到完全杀死你。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说这话时,她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绷紧了。
“我好像没用了。”钟成说沉思。
戚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