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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厉鬼胡桃一口口啃着烤鱿鱼须子,飘在小个子少年的窗户外面。
这小子看起来一切正常,也不知道殷刃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他。胡桃已经想好了,等这几串鱿鱼嘬完,她就打道回府。
反正殷刃和钟成说去老人家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几点下的班。
胡桃美滋滋地盘算着,横飘在空中花式啃鱿鱼。最后一串吃完,那学生还在台灯下写作业。胡桃打了个精神上的哈欠,缓缓转身——
一条臂膀搭上了她的肩膀。
重量、体温、触感,都非常熟悉。
下个瞬间,胡桃发丝骤然飞舞,身上一片血色。血肉模糊中,她裂开破碎的嘴唇:“哦,你还知道回来?你当初不是跑得很快吗?你——”
“我在彼岸等你。”
那个她憎恨至极的声音说道。
“我在彼岸等你,亲爱的。”
力量
项江是被劣质蜡烛味薰醒的。
醒来时,他穿着一件宽松工服,四肢上全贴了符咒。他的兄弟项海待遇比他好不了多少,压制厉鬼的术法气息,项江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他们所在的房间里摆满密密麻麻的乡土小神像,天花板上以人发编绳,到将神像吊在空中。各式各样的笑脸下面围着一律黑色,小神像吊死鬼般晃晃荡荡,平添几分诡异。
房间中央,堆着融成一堆的鲜艳红烛。融化的蜡水之中,漆黑的灰烬细末浮浮沉沉。烛火无风自动,满屋神像的影子时长时短,活物般满屋乱爬。
见到这些颇有乡村风味的神像灵器,项海痛苦地缩在项江身边,翅膀全收到了体内。两人紧紧依偎,竟看不出谁是活人,谁是死者。
“别怕。”项江勉强找回声音。
他从自己的嘴唇上尝到了血味,嗓子干到冒烟,全身的肌肉骨头都在痛。识安给死囚的待遇都没这么糟糕,项江的嘴角逐渐挑起一个苦笑,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沉没会的地盘。
当初在学校后山,葛听听与黄今被爱意所控制,突然反水。他自然是找机会逃跑,奈何他和项海刚逃离识安的包围圈,几道术法突然间炸来,他顷刻便失去了意识。
记忆的最后,是他们被某人拖向一道黑暗缝隙。
……正如此刻。
一道黑色缝隙凭空裂开,神像齐齐颤动不止。空间震荡,水波般的涟漪中,一个身影破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