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枯瘦的手张开五指,尖利的指尖直直朝向前方,指向项江面前的人。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这位兄弟比我更像‘鬼将’。可惜,要是你一直跟着我,我们将来还能组个黑白无常之类的。”
符行川整了整外套,语气分外感慨。
项江哼了声,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项江,我以为你只是年轻,一时糊涂。我以为你只是心有郁结,自行消极怠工……我以为你真会在意无辜的普通人。我们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明明在踏入这里前,你都能够回头。”
符行川五指一错,指缝间黄符无风自动,散发出炽热的战意。他脸上还是惯常的微笑,一双眼睛却毫无笑意。
“最开始我想,你要是和沉没会那种烂俗东西勾结,还算有点救。说实话,你坐到我的位置,查不到你的对外通讯,我还有点开心。谁知道你……唉。”
符行川止住话语,长叹一声。他的酱色外套兀自燃烧,化为一身血红长衫。
“……你为什么,偏偏要和彼岸合作?”
破茧
彼时,仇先生袭击符宅。符行川被处分为战斗顾问,他瞧着识安提供的接替者名单,拨通了李念的私人电话。
“老李,我要项江来接替我。”符行川吐出一口烟雾。
“候选名单上没他。”李念说,“处刑任务里,他疑似向沉没会走露风声,本身表现也不佳。我听上面的意思,有点想把他调离紧急事态处理部——那小子能力在那,你不在,新人够呛压得住。”
“嗯,想让他进冷宫干到退休嘛,我晓得。”
那个夜晚,符行川坐在符宅的长廊里,看向夜空中的圆月。
“按照规定,这样确实最稳妥。”
手机彼端的李念沉默下来,几秒后,他平静地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我倒想看看项江有什么打算。”
符行川把烟头往造景石上按灭。
“小项在处刑任务中泄密,是想让咱俩死在更升镇。他这边风声一走,咱们就抓到了马脚……他好像也不怎么熟练。你不觉得微妙吗,老李?”
“项江和沉没会并非长期紧密的合作关系。”李念应道。
“对,我一直盯着他。那小子账户干干净净,私活都不接。结果他突然给咱来一下杀招,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主谋不是沉没会呢?”
“那只是你的猜测。”李念说,“也可能沉没会让他许了什么愿。更升镇的事情一完,郝文策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联络,他总不能凭空当叛徒。”
“对,只是我的猜测,我的直觉。”
符行川苦笑。
“反正可能性无非有二——”
“要么项江就是一时糊涂,失败后老实了。部长的位子监督更严,他能力够用,也必须按规章办事。你帮我看着他,坏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