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钟成说只需要在不引起自己怀疑的气氛里,索要一个吻。
对于手速极快的阎王来说,凡人的魔术技法,到了他手里也和术法无异。
真是狡猾。
纠缠还没有结束。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殷刃努力俯下身,用钟成说的颈窝埋住自己滚烫的脸。
……
眼看要凌晨五点,两个人挤在钟成说的浴缸里。殷刃半张脸埋在水中,忧郁地吐着泡泡。
“你确定你是元物,不是兔子妖怪?”殷刃突然探出水,板着脸问道,“别笑了,你就是在幸灾乐祸。”
钟成说指了指自己一身惨不忍睹的咬痕。
殷刃顿时化身泄气皮球,他吭哧两声,小心摸索那些开始结痂的痕迹:“……对不起啊,待会儿我帮你涂药。”
“没关系,伤口很浅。”钟成说捏着殷刃一缕头发——发梢末端,一扇小翅膀蔫蔫地垂着,很难说是不是在装死。
“我……我虽然让你提前准备方案,但说老实话,我没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
殷刃垂头丧气,整个人颜色像是煮透的螃蟹,就差在头顶冒蒸汽了。
“我想我那么喜欢你,怎么都不会出大事。那种状态实在可怕,像是丢了脑子一样狂热。”
也就是钟成说不吃记忆术法,不然殷刃恨不得把今晚的记忆全部抹除——无论是钟成说脑袋里的,还是自己脑袋里的。
鬼王大人尴尬到恨不得掘地三尺,再睡个一千年。
结果钟成说只是好整以暇地瞧过来,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小翅膀。那团可怜的软翅哆哆嗦嗦,几乎化成一包软乎乎的液体。
“起码试验成功了,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失踪的人,都是用‘爱’作为生活支柱的类型。等天亮了,我们把发现同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稳定进入彼岸的方法。”
钟成说认真分析,顺便往殷刃头上摞了一团泡沫。
“我暂时不想谈这个,明天再说,这次是真的。”殷刃虚弱地说道,“下次打死我也不吃那东西了,胡桃出的什么馊主意……”
“已经‘明天’了。”钟成说毫不留情地指出。
这回殷刃把整个脑袋都泡进了水里,吐出的气泡盛满绝望。
“殷刃。”钟成说观察了一会儿元物吐泡泡,开口呼唤。
殷刃假装没听见,继续潜在水底自闭。
“殷刃,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殷刃这才从水面冒出头来,整个人皮肤还是粉红色的。再开口时,他带着某种视死如归的味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