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脑筋。愿望是我许的,我撤回不就好了。”殷刃把玩着自己的长发。
这人的回答也不出意料,钟成说默默翻过一页,脑子里继续盘算下一步动作。
“回答呢?”
钟成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再抬头时,殷刃已经闪现到了他的对面。那一头黑发垂到地面,像是流动的阴影。一双红眸盛满笑意,可让人脊背发寒。
发丝末端在地板上肆意抓挠,发出让人难受的吱吱锐响。
“我说我可以撤回愿望,你还没有回答我。”殷刃托着一边面颊,“钟哥,你的回答呢?”
“……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说完,钟成说抿了口牛奶,用笔在书本上又记下几笔。
“那可不行,我们不是一直很默契吗?”
几缕发丝绕上笔杆,强行止住钟成说的动作。赤红眼球顺着钟成说的皮肤滑动,轻轻摩擦他的喉结。
“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对我爱答不理。这样吧,凡是我的话,你一定要立刻回答。”
室内的空气愈发粘稠,压迫感让人窒息。压迫感中没有半点杀意,可仍然让人动弹不得。哪怕是在他们刚相识的那些日子,都没有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
钟成说定定地注视着殷刃。
当年自己分了一半力量给殷刃。而自己融入人类躯体,气息“消亡”。那份力量生根发芽,融入殷刃体内,促生了一只崭新的强大元物。
他失去一半力量,即便能够恢复,殷刃得了他那一半力量,同样也会成长。
……成长为更强壮、更优秀的新生一代,成长为理应吞吃自己的、最危险的敌人。
钟成说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应多么血腥。
嗤啦!
脑袋里的思绪里还没转完,钟成说手上的书本无火自燃。暗色的火焰窜了三丈高,瞬间将纸页化作飞灰。黑火舔过钟成说的指尖,比冰雪还冰冷。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殷刃手指悠然掐诀。
钟成说徐徐吐出一口气:“……那是我的书。”
“看到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绝版书,我明天再给你买两本——谁让你刚刚不理我。”殷刃的语气柔和如昔,还多了点委屈。“钟哥,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