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以为,陛下和王爷,他二人谁会妥协?”
贵妃心下一动:“陛下龙威赫赫,怎么可能会跟自己儿子妥协。”
“不错。”大臣微微点头,“只要助势的人多了起来,王爷算是身不由己被架上去的,哪怕他不想继续,那也不是他说了能算。到最后,声势庞大地冲击到陛下面前,陛下还会继续偏袒他么?还会放过他么?”
当然不会。
贵妃心下大喜,紧皱的眉头松开来:“有道理……本宫费尽心思琢磨那些歪门邪道做什么呢,只能给厌添点无伤大雅的麻烦,还惹了他不痛快。只有戚家这事,才是陛下的心头刺,叫他自己去犯了陛下的大忌,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越想越有理,连忙吩咐两名大臣:“其他事都先放放,你们先去办这件事……对了,差点忘了,还要去看看六皇子。”
贵妃摆手让人离开:“许久没听见过那小杂毛的动静了,本宫亲自去看看,他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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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姜静进了六皇子宫里,就担起了照顾六皇子的责任。
这孩子生母身份卑微,去的也早,南赫帝常年重病缠身,鲜少能顾及他。贵妃向来对其他女人的“野种”不屑一顾,只安排了破破败败的宫殿打发他,经常连个宫人都不给他。
自打华愿的奶娘出宫去后,他这宫里彻底没了固定伺候的人,只在每天早晨固定时间,有内监送来一整天的饭菜。
这会儿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姜静来的时候,小皇子吃的正是放了一整天、馊了的饭菜。
姜静尝了一口,差点吐了,连忙给他倒掉,出门去寻了新鲜饭菜。
他没照顾过小孩子,什么事都做得笨手笨脚,但小皇子似乎完全不介意,只相处了一天,似乎就变得格外依赖姜静。
到晚上,姜静又费劲打水、烧水,给小皇子洗头洗澡。华愿趴在桶沿上,小声问他:“我可以叫你姜娘娘吗?”
姜静愣了一下,失笑答道:“殿下为什么想这样叫,臣是男子,这样叫……恐怕不太适合。”
小皇子拿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因为……奶娘就是这么叫的……”
他从水里伸出手指,勾着姜静的衣带:“照顾我的人,就要这么叫。”
姜静想纠正这个称谓,但又没想到其他合适的用词。再一想,他在这儿估计待不了多长时间,迟早还得要走,一个叫法没什么关系。
“殿下想怎么叫,都可以。”姜静回答,“不让外人听见就好。”
华愿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又问他:“你是为了替自己父亲伸冤,才到我这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