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沥当即一喜,掀袍跪了下去谢恩。
一旁端坐着无声无息的皇后,抿着嘴笑着给文和帝斟茶,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文和帝态度稍缓和了些,又道:“今日专程来寻父皇,所为何事?”
朱沥直起上身,却未起身,他抬头看向文和帝,道:“儿臣今日来,是因为秦家的小儿子今日来东宫,给儿臣说了一件事。”
文和帝并未如朱沥立刻接了他的话,道:“秦家?秦先泰将军吗?找你来向朕告状的吧。”
朱沥刹那间闪过了那张过期秀气的脸,心道竟然给他料到了,当下否认道:“父皇,他只是和儿臣说了一件事。”
文和帝定睛地看他许久,半晌沉声道:“说来听听。”
朱沥朗声道:“他说,秦先泰将军之死可以不论。但是刘卫敏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绝不单纯。西南总督,从未参与过西南战事,临时上阵,就退敌了?那这么多年,秦将军戍守西南,意义何在。”
文和帝略微停顿了下。
“朕听说,这次西南战事,牺牲者众,算是勉强退敌。刘卫敏任西南总督多年,总是对大理那边了解一些。”
朱沥道:“当真如此,那是好事。可刘卫敏为何要杀御史台钦差。”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文和帝的心口。他眼神动了下,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你的意思是……”
朱沥又道:“父皇,您建立监察司真的只是想管管京中这几个官吗?西南是重地,以前有秦将军在,尚且可以让刘卫敏胡来几次。可现在将军不在了。倘若这刘卫敏心存二心呢?”
文和帝抬手止住了他的话,问:“你如何想?”
朱沥看着文和帝的脸色。
“儿臣想,秦将军没有了,那就再找一个人代替上去。”
文和帝眼神一紧。
“乾阳不行。”
朱沥拱手道:“自然不能是长熙,他身份特殊,又有长亭军在背后支持。要是将西南交给他,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刘卫敏。但儿臣认为他可以去西南,为我们选出一个替代者。”
文和帝嗤笑道:“你认为他选出来的可信?”
朱沥道:“父皇方才不是教儿臣了吗?不能看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要看这个人能不能为大盛所用。长熙一日在我们手中,长亭军的那些人就永远不会背叛大盛。”
文和帝大笑出声。
“好。”
赔罪
文和帝说出这一个字的时候,朱沥一直绷紧到冷汗直流的后背,终于放松了些下来。他下意识动了下腰身。
皇后小声为他说话:“陛下,太子经了这一事,倒是懂事了许多。”
文和帝此刻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进了这座殿之后头一次没有找茬皇后的话,应和道:“是啊,起来吧。可别和上回那样跪伤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