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谢凛的神态低沉而审慎,刘管家怔了怔,小心地询问,“那,要不要把方先生的房间换回去,不再挨着您的卧室了……”
谢凛沉吟半晌,“算了,就这样吧。”
东家吩咐了刘管家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但他冷静地意识到谢凛的态度变化势必导致下人们的猜测流言,方弈柏的处境大概会很微妙。
加班太忙,谢凛有时会睡在书房,而且回得也少了。但有时刘管家觉得他不会回来时,谢凛却又披星戴月地回来了。不过他和方弈柏的交流确实是少了很多。
这天,谢凛终于从山省回京,晚上他参加了项目组的庆功会,回到观湖别墅时已经有些醉了。
方弈柏是听到谢凛吐了一次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晓得他回来了,管家不再提醒他要迎接谢凛,这偌大的房子他的触觉都十分有限。
很多次谢凛早起出门时他还没醒,而谢凛晚上回来时,他又撑不住睡着了……好不容易撑着没睡等到谢凛回来,又看到他忙着到书房打电话开线上会议,不好打扰。方弈柏觉得自已有一个世纪没有见到谢凛了。
他来到谢凛的房门口,发现对方已经冲过澡,正在换衣服。
佣人们拿着脏衣服离开,要去给谢凛准备解酒药和蜂蜜水。
“我帮你吧。”
方弈柏自然地上前准备帮谢凛穿衣服。谢凛的头发像是长了些,湿漉漉的,有几缕垂到眼皮上,奔波了多日,男人身上难掩疲态,眼底有些泛青。方弈柏有点心疼,不管是这大半年呆在观湖别墅养成的习惯,还是他的本能冲动,他都很想照顾谢凛。
然而,刚碰到谢凛的胳膊,摸到一片滑溜的布料时就被谢凛推开了。
方弈柏没反应过来,手僵在半空中。
谢凛手肘挥开他的手,眼睛布满血丝,“别碰我。”
“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有点不清醒了,他看着方弈柏,晃了晃脑袋,伸手扶住自己的额角,“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只是想帮你穿……”
“不需要。”
不想再看到方弈柏假惺惺的温柔和讨好。
谢凛冷冷地说完,把方弈柏从房间推了出去。
不管他是真实的也好,梦里的也罢,不想再放任自已的贪婪与痴妄。
喝醉酒的人力气有点大,方弈柏甚至被推得一趔趄。
他茫然地抬头,看到旁边端着蜂蜜水回来的仆人惊吓般地怔在原地,不敢近前。
方弈柏有点委屈,虽然知道不该跟喝醉的人计较,但……心里还是空落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