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迟胃部翻涌,盯着地上零零散散掉落的腐肉干呕。
程缓看不见,脸色相比较而言从容许多。
“剩下的便随她了。”程缓语气平平道。
程宜迟虚弱道:“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屋内忽然抛出一把钥匙砸,门猛地被关上,齐贵惨不忍睹的尖叫声冲破房门传到两人耳中。
“啊——”
“你,你怎么能回来的!”
“救…救我!救救我!!!”
他的叫声实在太恐怖了,光是听着就令程宜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缓捡起钥匙带着他离开的时候,程宜迟听到声很轻的“对不起”,以及一串奇怪数字。他扭过头,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就像团烟,转瞬即逝消散不见踪影。
程宜迟陷入沉默,这份沉默持续到了程缓把保险箱钥匙递给他。“程宜迟,你知道密码的。”
程宜迟眨眨眼,然后点头,他看着键盘,摁下听到的那串数字,伴随“咔擦”一声,保险箱开了。
里面并非是程宜迟所想的房产证金银钱财之类的重要之物,而是——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打开封口,手没拿稳,十几张照片散落一地。
楼上齐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惹人心惊肉跳,程缓就在这样的不合时宜场景之下,把他早上才跟齐苇婷说过的内容叙述给了程宜迟听。
他的第一句是:“赵婶说,齐苇婷曾在她药店里买过两次避孕药——”
程宜迟捡起距离他最近的那张照片,整个人忽然恍惚了一下,头像是灌了铅水般的,很沉,他堪堪捂住脑袋,大片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
至少,一开始,她跟程宜迟说的都是真话。
与程宜迟第一次见面是在某处黑黢黢的小巷,因为近来事故频发,鲜少有人愿意走小路,大部分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今天却有个男生踏着自行车路过。
自行车嘎吱嘎吱响,他嘴里哼着小调,心情看起来不错——嗯……胆子应该也很大吧?
于是迷路的她和朋友就没有礼貌地坐上了他的后座。
“你们……唉,算了。”
他的胆子果然大,面不改色地给她们指明了方向,她本想咧开嘴角跟他道个谢的,但巷子拐角突然传来一阵鞋子摩擦石块的动静——有人躲在黑暗里,正在观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