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贺氏办公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贺瑾舟正埋头在看文件,张池敲门进来。“什么事?”贺瑾舟头也不抬地问。张池看着他,欲言又止。贺瑾舟也没管他,直到看完了一份文件,在文件最后一页的右下角唰唰签下自己的大名后,仍旧没有听到张池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张池一脸为难甚至是惶恐的样子。“什么事,说!”他心里已经不安。张池低下头,“老板,昨天的订婚宴,梅亦衡让人送了你大礼。”听到“梅亦衡”三个字,贺瑾舟的心情就开始不好了。他和梅亦衡基本没有交情。就算是贺善信跟梅敬之有点儿交情,可那也是梅敬之以前出手帮贺家,是贺家欠他们梅家的恩。所以,怎么算,他订婚,而且是跟宋以檀订婚,梅家人都没有理由给他送大礼。其中必有蹊跷。“他送了什么?”他沉声问。张池犹豫一下,“三个亿的现金,直接打到了贺家收礼金的账户上。”像他们这种顶级的豪门,邀请的宾客也个个非富即贵,宾客礼金自然都送的多,不可能个个扛一麻袋现金来。所以,都有专门的礼金账户。三个亿!饶是贺瑾舟,听到有人给自己送三个亿的订婚礼金也被惊了惊。“三个亿,你确定没弄错?”他确认。“是,没错,确实是梅亦衡的私人账户转的。”张池点头。贺瑾舟的脸色不可抑制的沉了沉,“他什么意思?”他和宋以檀订婚,跟他毫无交情的梅亦衡送他三个亿的礼金。但下一秒,转念想到什么,他脸上的困惑与愤怒,就被无尽的悲伤与自嘲所取代。他订婚,梅亦衡凭什么送礼?因为现在梅亦衡是程知鸢的相好。那为什么不多不少,他刚好送了三个亿呢?因为,他当初和程知鸢协议结婚,他给程家的,就是三个亿。他用三个亿买了程知鸢三年。如今,梅亦衡替程知鸢还他三个亿,就是想程知鸢和他彻底划清界线,甚至是当他们生活在一起的那三年,也没有发生过。贺瑾舟放在办公桌上的右手,慢慢紧握成了拳头,忽然一声,手里的签字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他闭眼,干涩的双眼,一阵阵的涩意不断的翻涌上来。张池抬头朝他看去,看着他眉宇间满满溢出来的痛苦神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和他之前转的三个多亿一起,原路退回去。”贺瑾舟闭着双眼开口,再开口,嗓音低沉嘶哑的要命。“是,老板。“张池点头,转身离开。楼下大堂,宋以檀刚下车走进贺氏大厦,就被保安给拦住了。她看着眼前拦她的保安,一脸见鬼般的匪夷所思的表情,压着火气道,“看清楚了,我是宋以檀,你们贺氏的少夫人,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抱歉,宋小姐,上面交待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可以踏入贺氏办公大楼半步。”保安公事公办,拦着她不让进,态度还算客气。宋以檀看着保安,不由的瞪大了眼,“谁说的?”“反正上面交待的,请别为难我们。”保安低下头道。宋以檀一下气的脸色都快青了,“如果我非要进去呢?”“除非总裁下命令,否则没人敢让你进去。”宋以檀气的,脸色由青转白,精致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有了血痕。不过,宋家大小姐的教养还是让她克制住,没有冲保安发难。她转而拿出手机来,给唐婉宁打电话。唐婉宁很快就接了。宋以檀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手机委屈的喊一声,“伯母。”声音带着轻颤,又极致隐忍,一听就让人觉得,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屈辱似的。“以檀,这是怎么啦?”宋以檀就着司机拉开的车门,重新坐回车里,委屈的泪水一瞬就落下来,“伯母,我来公司找瑾舟,可保安拦着我,不让我上去……”哪怕演戏,她也要把戏做足。更何况,她这会儿是真的挺委屈,又愤恨。唐婉宁又不傻,只是做人太精明太爱算计。当即,她就明白了,保安敢拦着不让宋以檀上去找贺瑾舟,肯定是贺瑾舟的命令。贺瑾舟现在对她这个母亲,已经十分的抗拒。如果她再帮着宋以檀,只怕她和贺瑾舟的母亲情份,也真的就要尽了。“以檀啊,瑾舟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别去烦他了,等过段时间他消气了你再去找他。”唐婉宁好声好气道。宋以檀听着,顿时火气更盛。她找唐婉宁求助,她却让她不要去烦贺瑾舟?昨天订婚宴那么重要的场合,贺瑾舟这个准新郎不曾出现过,订婚宴结束后到现在,他也一直没跟他们宋家任何人联系,更没有露过脸,对昨天的事情,一句交待都没有。,!他丝毫都没有把他们宋家和她看在眼里。现在,她就想来找贺瑾舟问一句,为什么昨天订婚他不出现。唐婉宁居然说,让她不要来烦他?宋以檀越想越气,几乎要吐血,不过,再气,她的戏也要继续演下去。咬碎满嘴的牙齿咽进肚子里,她努力保持着平和的语气道,“伯母,我可什么都是听您的安排,现在,我成了大家的笑柄,想见见瑾舟要他一句解释,难道我错了吗?”唐婉宁感觉无比心累,头痛的很,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以檀,不管你有错没错,既然现在瑾舟不想见你,你就躲远点别烦他,说不定等他想通了,一切就好了。”“他想通?!”宋以檀再也控制不住,努力压制的怒意像火山一样,猛的一下爆发,倏地冷了语气问,“伯母,那你告诉我,瑾舟他什么时候能想通?”“以檀,你这是什么态度?”唐婉宁一下也爆发了。贺瑾舟跟她闹,不听她的话也就算了。宋以檀可还没正式进贺家的大门呢,敢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跟她说话?程知鸢在贺家十年,也从来没敢在她的面前垮一次脸。“伯母,我叫你一声伯母,就是对你的尊重。”宋以檀冷嗤,“我告诉你吧,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宋家和我已经被天下人唾弃看笑话了,不介意拉上瑾舟跟你们贺家一起被天下人笑话。”“你想干什么?”唐婉宁没想到宋以檀居然敢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嚣张,顿时血压飚升。“哼,我想干什么?”宋以檀冰冷的语气里带了明显的阴翳,“伯母,瑾舟昨天为什么不出现在订婚现场,莫非是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小情人?”“你胡说什么?”唐婉宁怒吼。“先是许念禾,又是程知鸢,现在连我这位宋家大小姐他都不满意,订婚当天抛下我这个准新娘去私会小情人。”宋以檀说着,阴鸷的冷笑,“伯母,你说,网友们要是吃到这样的大瓜,会是什么反应?”“宋以檀,你疯啦!”手机那头的唐婉宁气的浑身颤抖,“你敢对外胡说一个字试试!”感觉唐婉宁快被气疯,宋以檀心情一下就好多了。凭什么只许他们贺家人给她和他们宋家气受,她不能给他们贺家人气受?“伯母,瑾舟是您的儿子,有些事既然已经是定局,您还是得好好劝劝他,他不听我的,相信一定听您的。”气也撒的差不多。说完,宋以檀直接挂断了电话。气顺了,原本她打算离开,可转念一想,她又不甘心。贺瑾舟不见她,她就不让他看见吗?不,他不见她,她偏要见他。她知道,贺瑾舟出入公司,基本都是直接走地下车库,很少在公司大门口下车,从公司一楼的大堂走的。所以,她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去了贺瑾舟的车子出入的那个地下车库的出入口,来个守株待兔。她让司机保镖盯着,自己则在车上看手机。手机看累了,她就睡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可贺瑾舟居然还没有出来。她知道,自从程知鸢消失后,贺瑾舟就疯狂的:()贺总实惨,被老婆忽悠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