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环境下,少女的脸隐隐发青,泛着不健康的惨白。
路与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发现了古怪之处。
她没有呼吸。
察觉到路与的视线,阿珂慢慢转过头来,幽幽地看着路与,眼神充满疑惑。
路与眨眼,眼前的少女面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比活人还要活人,仿佛刚才的古怪只是他眼花看错了。
准备上桥了。”前面王大娘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
踏上桥面的那一刻,路与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直蹿。
像是落入了寒冬腊月里的湖水,四周的温度低得可怕。
刀尖似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齐刷刷往人身上钻。
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路与听到轿子里面传来的细碎声响,像是有人在哭,啜泣声很轻。
阴风吹过,哭声大了起来,路与注意到阿珂的表情,她在笑。
轿子停下来,王大娘和杨叔走近,路往后退了几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阿珂悄悄移到他的后面,挡住了退路,这一家三口无形之中把路与围了起来。
王大娘面带笑容走到面前,“小路,你帮大娘一个忙吧。”
路与不动声色扫过四周的环境,快速在脑子里分析跑掉的可能性。
前路未知,后路被堵,眼下只有跳河一条路勉强走得通,上桥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河水没有变黑。
心里千回百转,表面上,路与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什么忙”
死到临头还是一副清澈无知的模样,很符合无辜之人的特征,哪怕沾染了忘川河水,也不见丁点恶念,对于喜爱纯净灵魂的阎君来说,这是最适合的新娘子了。
王大娘顿时自信满满,这桥,她今天一定能走过去。
她狞笑一声,面露凶光大喊道:“你来当这个新娘吧!”
说完,三个人朝着路与扑上来,手上拿着黑色的符纸,就要往他身上贴。
符纸像是有自动定位一样,不论怎么躲,都会黏上来。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一对三,后背被贴上了黑色的符纸,路与浑身僵硬,变得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能听到关节刮擦碰撞发出来的粗糙声音,像是纸张对折发出来的声音。
看见路与不动了,王大娘露出得逞的笑容,走到他面前,自顾自地说话,“横竖都是要死的,早在你沾到忘川河水的那一刻,命运就注定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闯进来。”
“知道吗?第一夜的时候,我原本打算把你喂给里面那个东西的。”王大娘眼神瞥向轿子里的新娘,平日里那双总是充满善意的眼神被阴冷无情取代,“不过,我改变主意了,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我相信阎君会满意的。”
路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仿佛灵魂被困在一个陌生的躯壳里。
过了一会,王大娘转头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把他搬进去吧。”
路与被带到轿子里,和里面的新娘子面对面,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