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丙乙站在门前:“报告!所有人都已经归队!”
才想起来这回事,看一看月亮,应该正值子夜,“噢,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屋里亮着灯,张丙乙不用故意去看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象,迟疑着问:“中郎将,您在赌钱喝酒吗?”
韦祎也回头看了一眼,棋盘、骰子、银子、酒坛子、三个踩着凳子浑身酒气的人,百口莫辩。但他也确实在赌钱啊!
“全银子局,玩得还挺大。”张丙乙小声补充。
“其实是他们三个在玩,我旁观。”韦祎扶额。
屋内三人一阵拍桌爆笑。
张丙乙丝毫不信:“原来是这样啊,那空着的椅子上是谁啊?”
“别看了,你什么都没看见,记住了吗?”韦祎色厉内荏。
“得令!末将一定不告诉别人!”张丙乙溜了,韦祎还追在后面:“我没喝酒!”
下午刚叮嘱了所有校尉不准去喝酒赌钱,当晚就被抓自己赌钱,韦祎觉得很憋气,“我说的是不让去赌场,我确实没去赌场!”
“好了好了,别气了,也就只有你才会在乎这种事,将官以上,有几个遵规守纪的?”罗易安慰他。
“正是,将官犯纪律谁敢管?你容他们管你,才有这么一回事。”栾凤也笑。
韦祎觉得这话罗易说还成,从栾凤口中说出来怎么有点怪,刚想问,罗易拍韦祎一把:“栾大人投了个白格子,不抽牌,没钱拿,还捏着骰子呢?子隽轮空两回合结束,该掷骰子啦。”
“对啊,我成了最后一名了,至少要投个六点才成。”上个话题混过去了,众人继续玩牌。
总体来说,是栾凤和韦祎输得多。
“别喝那么多,明天虽然是休沐日,下午还是要带上法曹去案发现场再看看。”栾凤多喝了几杯,有点红脸,柳爚状若无意地出声提醒。
栾凤放下了杯子:“今天子隽带了新夫人来,好久不见了,多喝了点。”
“说胡话呢,那是罗姑娘。”柳爚往罗易这看过去,“逸希别介意,他这是喝多了。”
“无妨,承蒙栾大人和夫人玩得尽兴,我也不是面皮薄的人,一句玩笑罢了!”罗易笑盈盈。
他们两个怎么了?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只剩下二两银子,再过一会儿该出太阳了,就算是我输光,我熬不过你们,你们玩着,我回去睡了。”栾凤站了起来,剩下的二两银子也不记得拿,要出门去了。
柳爚坐着不动,罗易当然要站起来相送。
他哪根筋不对?韦祎跟着站了起来,想拦住他,是不是公事上不顺心,聊一聊也好帮忙。
罗易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看罗易,眼神发问:你踩我干嘛?
罗易先去门口把栾凤给送走了,才回来,眼神回答:别说话就对了。
桌上剩了三个人,重新坐定,“好久没凑齐人玩这棋子了,今天可算让我赢了点银子。”
她赢的银子都是韦祎和栾凤输给她的,罗易也赢了一点。
“现在,该聊聊你们两个了,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罗易把东海郡的事情讲得声情并茂。
当柳爚兴致勃勃去问有没有提亲、何时办酒席,罗易接着说:“只是朋友相处罢了,我们还没有那个意思。”噎到柳爚,“唔,逸希你这前因后果的逻辑与你们家少主有一拼。”
又问了罗易的生意,罗易的生意精彩多了,两位女中豪杰惺惺相惜。
韦祎终于插上话:“灵均是不是遇到什么疑难案子了,有些闷闷不乐。”
“他的疑难不是案子上的疑难。”柳爚惊讶韦祎竟然看得出来,韦祎最近神经敏感得很,又有罗易在旁边,不像少年时那么迟钝。
“政务上有疑难?”
喔,小祎还是那个小祎,也不怎么敏感,柳爚想,不是案子上的疑难就是政务上的疑难,够单纯。
“好了,能有什么大事,今天玩得开心,不提那些坏事。”柳爚也要告辞出门,“你们歇息,我也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