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把地里的活干完,然后骑车去了开发区广场。
他找到了19路的站牌,一站一站地数着站名,终于在最后一列看到了四个字:福山公墓。
李立冬怔怔地站在那里,那四个字让他莫名心疼。
他忽然想打开微信想跟她说些什么,却收到新闻推送:【我市最大出国劳务公司涉险诈骗,负责人疑似卷钱跑路】
新闻图片里的那个男人他未见过,但“林振昌”是谁,他是知道的。
所以她是因为这个难过,才去看她妈妈?
李立冬握着手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看着路灯下一辆又一辆19路开来又驶离,终于等到林恩宁从最后一班车上走了下来。
他推着自行车走过去,四目相遇,没有多余的寒暄和问候,他只是说:“上车吧。”
林恩宁垂眼坐在后座,然后抱住他的腰,自行车再一次穿梭在夜色中,夜风掀起他们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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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李淑兰被推进手术室,谁也没想到,人推进去半个小时便推出来了。
医生说了一长串复杂的术语,李立冬听不太明白,但医生的意思他听懂了。
那就是手术失败了。
李淑兰的心脏构造特殊,大夫开胸后才发现,以台城的水平,做不了这个手术。
“只能去北京上海看看了,大城市医生见得多有经验,他们或许有办法。”
李立冬跌坐在长椅上,李春则拉着医生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们治不了为啥不早说!为啥还要骗我们动手术?!”
医生解释道:“我们也不想遇到这种情况!!但有些位置不论前期怎么照都照不出来,不到手术那天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春大声骂道:“明明就是你们医院没本事,还在这推卸责任!我要去告你!我现在就去告你!”
“随你!你去哪儿告我都问心无愧!”医生也恼了,甩开李春的手,径直离开。
“呜呜呜~”李春哭着坐在地上,“妈~~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李炳山的叹气声被女儿的嚎啕大哭淹没,他紧锁着眉头,从衣兜里掏出烟,一瘸一拐地向楼梯间走去。
父亲的背影无力又绝望,李立冬痛苦的垂下头,不敢再看。
林恩宁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住在上海的小姑。她记得小姑父好像就在医院工作。
只是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天都是无法接通。她想了一会儿,找出小姑的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对方果然把自己拉黑了。
林恩宁不禁摇头苦笑,人生还真是无常。
小时候每年都要给自己买公主裙的亲姑姑,如今也怕她上门借钱吧?
她干脆删掉了小姑的联系人,然后给在上海念大学的高中同桌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