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好好休养,等身体情况允许了,尽早把换瓣膜手术做了吧。”大夫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李淑兰这些日子躺在icu,断断续续有些意识,本以为是做梦,不想彻底睁开眼以后,那些插在身上的管子每条都是真的。
“我这是咋了?”
她有些懵,攥着儿子的手问道:“我是不是得了癌啊!”
“妈,大夫说你心脏有点小毛病,可能是平时累的,休息一阵就好了。”李立冬坐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不是癌,你放心。不信你等问问来换药的护士,还有查房的大夫,他们可不能骗人。”
“哦。”李淑兰半闭着眼,“我住了几天院了,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寻思要真是癌,就别治了,浪费那个钱做什么,反正也是治不好。”
李炳山咳嗽两声,他站起来望了一会儿虚弱的李淑兰,从兜里摸出烟来,“我出去抽个烟,那个,春儿晚上就过来了。”
李淑兰睁大眼,“你叫她回来做什么!”
“嗨~”李炳山背对着病床摆了摆手,一瘸一瘸地走向走廊。
屋门关上,李立冬看着瘦弱的母亲,想说几句关心的话,却听母亲道:“我躺了几天了?花了多少钱了?家里的鸡有人喂吗?这会儿都三月了,地里的菜还有果树得追肥了。啊,我走的时候还有不少苗子没载呢,咱什么时候出院啊?回去晚了,树苗子就要干了!”
“住院费没多少钱,”李立冬安慰她,“家里有海峰哥帮着呢,妈你就别操心了。”
母亲并不理他,依旧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海峰那孩子干活太粗,不行!我不放心。对了,我来的时候给你炸了好多肉,你是吃了还是扔了?可别浪费了,都是好肉啊,两百多块钱呢!要不别让你姐来医院了,你让她先回家看看。这些日子鸡下的蛋也不知道让谁拿去了…”
李立冬咽下了那些打算说出口的关心,沉默地看着手机。
中午他就给林恩宁发了微信,问她到了台城没有。现在天马上就要黑了,依旧没有回音。
李立冬等的有些焦躁,就借口上厕所跑了出来。
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掉,他更担心了。正要再打过去,很快收到林恩宁的消息:【有点事,待会儿聊。】
李立冬略略宽心,看了眼护士站的钟,已经六点半了,打算下楼去买晚饭。
医院的电梯总是又慢又满,病房在11楼不算太高,李立冬决定走步梯。
走步梯的人比较少,偶尔有几个抽烟的。不知道下到几层,李立冬忽然见到了一个人,特别眼熟。
那人站在窗前抽烟,神情落寞,眼中带着哀伤,平日里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此刻异常苍老无力。
“黄总?”
李立冬好奇地走过去,“您怎么在这儿?”
黄明海惊讶地回过头,见是李立冬,掐了烟,苦笑道:“小李啊,我老婆在这儿治病。”
李立冬看了眼楼层号,想起七楼是肿瘤科,想问问情况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黄明海反倒先问起了他,“你怎么在滨北的医院?你不是在c城念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