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燃后悔几个小时前将它随手放在副驾驶,但如今被黎无回看到,她也只能说,
“客人的遗留物。”
或许是她的解释比提问还要来得快。
黎无回听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信。
停了很久,才又说了一句,“这个采访中有人向我提起你的事。”
邱一燃没想到黎无回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毫不避讳。
以至于她的沉默反而显得像是她在为这件事而心神不宁,“我知道。”
“你知道?”黎无回反问,却又很快自己回答了,“你看过了。”
“擦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邱一燃没否认,“客人的杂志湿了,我总要替她擦干净再还给她。”
“那你看完了吗?”
“擦到的地方就看了,没擦的地方就没看。”
“你看到我说什么了?”
“……还没有。”
黎无回不说话了。
车内瞬间只有雨刮器的声音在响,邱一燃以为她睡着了。
黎无回一喝多了酒就会睡觉,不管在哪里都会直接倒头就睡,倒是不发酒疯。
“你刚刚在楼上怎么了?”
等车拐过路口后,黎无回的声音重新出现,却已经带了几分勉强支撑的醉意。
邱一燃直视着前方车辆的尾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怎么了?”
黎无回没有给她回答。
直到碰上红灯,邱一燃才意识到对方已经许久没有动静,去看副驾驶。
正好车停在个宽敞的路口,对远处那栋高楼上的广告位一览无遗。
那本杂志被放在了车前。
黎无回双手抱臂,头靠着窗,紧紧闭着眼,凌厉冷艳的五官被远处巨幅广告中闪烁的光源模糊得晦暗不明,像梦。
远一点像梦,近一点也像梦。
红灯停了,车灯游离。邱一燃移开目光,重新发动车,车辆驶出去。
她听见旁边的黎无回突然吐出一个字,
“灯。”
什么灯?
邱一燃差点又踩了刹车。
然而车已经开了起来,她不敢分心再去看黎无回。
黎无回比刚刚清醒了些,但仍旧语速缓慢,“你上去后一直没有开灯,之后过了两三分钟,你门口的感应灯突然亮了,但你屋子里的灯还是黑的……”
邱一燃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僵了僵。
“邱一燃,我怕你再出事。”
黎无回的声音再次飘过来,清晰分明地传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