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穿着一身藏青长袍,轻轻把锅里的鸭血沫撇去。“这鸡鸭都得炖汤才好,别放花椒,他心口有伤,吃了花椒得留疤。”怀瑾把母亲姐姐挡在身后,提着砍柴刀:“阁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魍握着锅铲:“去看火,若我想杀人,你们早就死了。”怀瑾平静道:“你是楚将军的人?”青年掀开眼帘,黝黑双眸随意一笑:“算是吧。”这怪人好像随时都会吃肉的食人窟,气质危险的立在灶边,在怀瑾母子的盯视下不急不慢的给樊璃做了几道菜。菜出锅了,怀瑾拿筷子试毒。青年哂笑一声,没说话做完饭就走了。没一会儿,樊璃来厨房门口问道:“听着风声不对,有人来了?”车母沉声道:“一个年轻男子,说是楚将军留给您的人,把锅铲抢过去做了几道菜抽身就走,有些古怪。”她要把菜倒掉重新做。樊璃:“没事,留着吧。”怀瑾看向他:“他来路不明,不排除偷偷下毒的可能。”樊璃笑了笑:“下毒的人都很吝啬的,没那个心思做菜。”他说着转身,笑脸瞬间散开,蹲在院子里向三花猫说道:“劳烦你去城里走一遭,就说我在霜华家,叫谢遇来接我。”“不行,出不去了!”奶牛猫从院外跑进来,慌声道:“外面被人包围了,连鸟都飞不出去!怎么办?”几只猫窜出来,去外面探头一看。四野寂寥,光秃秃的树像大地长出的神经网,树上的枝丫一丝丝刺向天际。三三茫然瞧了一会儿,毛发里阴物们向它说道:“小大王别看了,方圆一里之内都藏满了人!咋整?!”“前面那颗大石头是人幻形的,原本那里什么也没有——”“左边的树上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你们。”“哎哟被魍座的人包围了!全是幻形的家伙,这群小孩儿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大太阳了!”寒冬腊月的风凛厉得像要把人皮割下来。鬼画站在对面山上,俯视着山下的村镇。他问道:“今晚就得把人带走?”一个黑袍人嘶哑道:“魑座传的命令,说今晚就得今晚,废什么话?”鬼画捂嘴一笑:“这倒也是,魑座是要活人还是死人呢?”“人死三天之内若无鬼差来勾魂,魂魄就不会离体,要是不小心弄死了,把他魂魄抓出来一样能交差!”那黑袍人手执骨杖,身穿斗篷,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凑近些能听到斗篷下的鬼声呜咽,这正是魑座一脉的云鹰特有的装扮。嘶哑的声音宛如夜色里的一声鸦鸣,向鬼画说道:“如今魑座、魍座都将手底下的云鹰都交给你调遣,这次要是不把樊璃带走,你就等死吧!”鬼画双目一弯:“我乃魑座下头号云鹰,你算老几,敢对我发号施令?”对方冷笑:“丞相府除了丞相大人,就没有谁的位置是一辈子不变的,你若是败了,头号云鹰的位子就得让出来。”冬日黑得早,下午一晃就过去了,天边泛起阴翳,有些瘆人。吃饱饭,几个少年把带来的零嘴分给车家这对双胞胎兄弟,打算走了。车怀瑾低头挽着袖子:“出不去的。”:()半夜,阎王来哄小瞎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