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香水拿出来,想要放到床头柜上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宴欢说过的话。
“你肯定一睡觉就摆到床头……”
心思被人戳中,许识有些懊恼。他拉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将香水放到了里面。
“咔哒”一声,抽屉再次被拉开。
许识越过那瓶香水,拿起了抽屉里的相框,摩挲着照片上的人。
直到提示睡眠的手机闹钟响起,他才又放下照片,凝视香水几秒钟,又“咔哒”一声将抽屉上锁。
最近挂号的人增加了不少,许识到诊室的时候,云舟已经打开了电脑。
第一位走进来的患者是位女士,看起来很年轻。
刷完就诊卡后,云舟低头看了一眼她的信息。
谭茵茵,三十七岁,就诊记录里可以看到,之前在本院确诊外耳道鳞状细胞癌,癌肿累及鼓室,听力受损,已经做过切除手术,预后差。
目前已经脑转移。
她出奇的冷静,递给许识一沓用文件夹装好的病例单,直截了当的问:“我还能活多久?”
云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今天来就诊有家人陪同吗?”
癌症患者就诊,通常都会有至少一个家属陪同,云舟本以为她的家属是去停车了,但谭茵茵从进诊室到现在也有五分钟了,家属自始至终没出现过。
“没有。”谭茵茵依旧面色平静。
许识又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和状态,谭茵茵一一回答。
云州见她接受能力比较高,终于说出了谭茵茵最想知道的问题,“是这样的谭女士,您应该也搜索过,肿瘤四期的生存期通常为三到六个月,如果想要知道更具体的天数,需要入院后再进行评估。”
“这期间不仅需要病人本人的配合,更需要家属的支持。”
谭茵茵听完云舟的话,嘴唇嗫嚅,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云舟见她盯着远处发呆,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谭女士,您的女儿应该很活泼吧。”
谈到女儿,谭茵茵终于有些松动,神色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漠然,变得柔和起来,带着笑意,“是啊,她有点调皮,但是平常可暖心了。看到我下班回家累了,立马跑过来给我捶捶背。”
“她才三岁,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诊室里有片刻沉默。
“我老公只知道我耳朵长了肿瘤,不知道已经到了晚期了。”谭茵茵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确实,一直瞒着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我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
谭茵茵已经确定要住院,于是许识先给她开了基本的入院检查,等她的丈夫来了之后再商量具体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