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愣住了,良久,才抬手抹了一把脸,瞪着眼睛怒骂道:“沈正初你什么意思?你是脑子有病还是看我好欺负?”
门后是面容冷肃的沈正初和宋寻春,再往后是探着头往门口的看的林樾和沈凌之。
一家四口直直地盯着沈方初,尤其是沈正初,拿着木盆的右手拳头捏得死紧,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把木盆扣在沈方初头上。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我看咱们不是亲戚,是仇人吧!就那种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人渣败类,你还敢上门说亲,真是好大的胆子,是打量我不敢打你吗?”
沈正初嗓门儿极大,一句话吼出来,左邻右舍都惊动了,更别说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沈方初刚进村子,就有好几户人家知道了。
看热闹嘛,还是别人家的好看,更别说还是个大热闹。
听到这话,沈方初有些心虚,随即怒吼:“你放的什么屁?我好心好意来跟你说亲,担心你家哥儿嫁不出去,你倒好,竟然敢污蔑我。”
“我呸!那姓周的这么好,怎么不见你把你儿子嫁过去?活了四十多年,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沈方初哪里敢认,这年头名声有多重要无需多言,更别说他娘家是临水村的,要真闹开了,不仅他,他娘家都会被戳脊梁骨。
他牙都快咬碎了,但从小娇生惯养,沈方初根本受不了一点儿气,上前就想推搡沈正初。
沈正初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一时不妨,还真被他挠了一下,随即手里的木盆下意识就拍过去了,“哐当”一下,沈方初就坐地上了。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别想赖我。”
沈方初就这样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骂个没完,上到沈正初,下到沈凌之,一家子都被他骂了个遍。
林樾觉得沈正初还是太温和了,就连沈凌之都忍不下去了,两个小的一下子从背后钻出来,指着沈方初就笑,“堂叔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讲究,又不是小孩儿,坐在地上哭闹像什么样子?你看村里人都被你引来了吧,哎,那个是叔爷吧?”
林樾口里的叔爷自然是沈方初的父亲,他本是想让沈方初害臊,自己站起来,到时候大家吵架也好,打架也好,总比现在这样好。
没想到沈方初像是有了靠山,立马回头就往四处看,没想到只看到一群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他爹,当即怒骂:“你个小蹄子狗叫什么?滚,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林樾怒极反笑,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扫了沈方初一眼,“本来不想和你吵,你硬要凑上来就别怪我了,活了半辈子都活不明白的人也好意思大放厥词,怎么?你还当自己占了人周家的便宜?
“你还不知道吧?临水村上上下下几十户人家,全都知道你干的丑事了,为了仨瓜俩枣就敢帮那种人渣说亲,你看现在村里谁还敢让你上门?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没看到我叔爷吗?”
说到这儿林樾卖了个关子,对面的沈方初肉眼可见地急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对他无所不应的亲爹,沈方初一下就跳起来了。
林樾目的达到,但他压根儿没想就此放过,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方初心都凉了半截。
“那是因为他不敢来呀!前天我爹和淮之刚去过你家,叔爷还想护着你,愣是被你哥我大堂伯给拦住了,不仅是临水村,就连清溪村我们都去宣扬过一遍了,没想到吧。”
沈方初整个人都懵了,方才还声色厉荏,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真的没想过会闹这么大。
沈方初确实拿了周家的礼品,后来还拿了钱,也是听说沈凌之跟着林樾做生意才心动的,他之前去镇上见他们摆摊,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天少说能赚一百文钱,他哪里还忍得住。
到时候沈凌之嫁过去,赚的钱是给婆家不假,但自己是他堂叔,想跟着他做生意难道沈凌之还能拒绝?这不就一举两得了,也是自己儿子已经成亲了,不然就说自己家了。
现在闹成这样,他爹许是不会怪他,但夫家呢?他儿女呢?他哥和嫂子呢?沈方初已经不敢再想了。
林樾看他这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没有半点同情,要不是他们家没相信他,又仔细打听过,这会儿凌之就进火坑了。
沈淮之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气得不行,要不是他拦着,当晚就去清溪村了。
最后还是气不过,沈淮之先去了村长那儿,又去了沈方初哥哥沈和初家,他倒是没和他们吵架,但洋洋洒洒说了大半个时辰,话里话外都是在骂沈方初。
沈方初的爹还想仗着是长辈教训他,硬是被沈和初拦下来了,他爹年纪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但他不行,他儿子才成亲没两年,孩子都没有呢,要是因为这种本就不占理的事和沈淮之一个小辈闹,到时候在村子里脸都抬不起来。
一连两天,沈和初一家几乎没出过门。
此时的沈家院门外站着沈方初,院门内站着沈家一家四口,两方人僵持不下之际,沈和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