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如他所想,那他真低估了那帮天神的做派。昔尔半天没有动静,也没有吭声。“不愿意?”昔尔垂眸,眼底藏漏了些失落,说:“哥,我已经没有羽翼了。”他局促的闭嘴,心痛揪着慌张一闪而过,伞骨给他握的发出吱响声。那曾经带给他骄傲的双翼早在很久之前仓惶逃难时被撕裂,被摧毁了。彦周默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小会,叫他把伞收了,然后唤出骨刺,道:“我知道你有办法。”骨刺在他手中化作一点红色灵光,钻进了昔尔的手背。——“那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丫鬟所说的‘游牧者’和小回说的故事中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个,如果是,这个游墓者为何和人混在一起,还能治疑难杂病;如果不是,身材矮小,黑衣服,是不是太巧了。”君安撂了一句话:“不过我老感觉这丫鬟说的什么‘游牧者’不像个好人呢。”南小回赞同:“没错,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杨静玫溺水死亡,楚澹日渐低沉,楚溶蒸蒸日上……“还有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对于一个祥和宁静的城镇来说,这儿的妖怪是不是太多了点?”妖怪聚集的地方有两类,要么妖气盛,要么灵气旺。不管是哪样,都不正常。“有妖气?”君安猜测。“可以假设。”南小回答道。薛焕此刻却走了神,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倒不是在思考这两个“游牧者”之间有什么关系,而是在想另一件事情。回来的路上,他听见了天宫铃音的声音。这一次是天宫铃音自己响的,尤其是路过一座水榭时,铃音的声音清脆极了。路上没有人回头,除了他自己,没人听见他身上铃音的声音。小回的师父曾经说过,只有天神才能听见天宫铃音的声音,那是一段联系,如故人相见。薛焕能听见天宫铃音的声音,是因为他能接收来自天宫传达出来的古意,同样的,如果天宫铃音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响起来,这就说明,在它经过的地方,有故人走过。会是谁呢?那座水榭中,是谁站在那里。“师父?师父?”南小回连喊了他两声,还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薛焕难得走神,君安稀奇:“你在干什么呢?”几句话把薛焕的魂招了回来,他装作一身轻松,牛头不对马嘴道:“你们讨论完了?所以我有一个疑问,立川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君安和南小回两人满头问号,小回啊了一声,说:“师父,我们刚才……我们——”“你怎么了?”君安说:“我和小回从头到尾都没说到立川,怎么会知道他在哪?”薛焕愣了一下,嗷嗷两声掩饰尴尬,“我以为你们在问立川去哪了。”“立川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个定数,说不定下一秒就出现在你面前,而且他是个江湖骗子,肯定要吃饭的,哪能总是跟着我们。”君安说道。薛焕心不在焉的哼哼,两眼又开始放空。君安瞅着他,慢慢靠向南小回,小声嘀咕:“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知道。”“从楚府到客栈也没多长的路,这个过程如果换魂的话可能吗?”君安开始胡思乱想了。南小回也轻声回道:“说不定看上某位姑娘,然后魂被勾走了。”“这个可能性大一点。”俩小鬼当着薛焕的越想越没谱,正当兴头上时,外面一声巨物坠落的响声,砸开路人的惊叫声。薛焕被撞回神,一个大步冲到窗前向下看。楼底下一个棺材被一块实木牌匾砸的四分五裂,抬棺的队伍显然没料到会折腾这么一砸,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值得注意的是,那个裂成碎渣的棺材里面没有尸体,队伍最前面有个披麻戴孝的女人冲到烂棺材哭的震天撼地。“这……人呢?人怎么不见了,人呢!”她冲着抬棺的人吼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明明亲眼看见棺材封棺,明明封棺的时候死去的丈夫还在里面,怎么这会却不见了。女人四处吼叫无果,开始朝从天而降的牌匾嘶喊。“为什么会有牌匾掉下来,这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我的丈夫安息,为什么?!”有家仆安慰这位女子,并试图将她拉开这一堆乱木之中。女人哭的肝肠寸断,围观的人增多,迫于压力,这块从天而降坏人棺材板的牌匾老板从人群中挤进来,面露惭愧,朝女子拱手道歉。说来也倒霉,老板新开的这家特色菜酒楼刚装饰完工,牌匾是今天刚刚放上去的,算来还没两个时辰,就砸了人家的棺材,还、还把棺材里的人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