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帝看病,就自以为全天下的病都能治,错!
「箭伤你见过没有?」赵千卫手下的老军医姓孟,名春,看着瘦黑,却有一双巧手,处理起外伤,又稳又快,「骨伤你见过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子在这里,大家都叫我什么?」
胡院首嘴角抽搐地退后,「孟春,好好说话,別喷口水。」
「哼,我喷的就是你!」孟春瞪眼,「一年到头没处理过几个箭伤,还大言不惭,你师父要知道,都得从地里爬出来打你!」
胡院首:「……我师父关你什么事!」
「哼!」孟春別过头。
他们俩师从不同派系,孟家从祖上三代起就是处理外伤、骨伤跌打的好手,而胡太医则是正经的內调一脉。
老实说,要比外伤、骨伤处理,胡太医確实不如孟春这个军医。
无论是技艺,还是经验,都相差很多。
胡院首,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自己一个人动手,「孟巧手,你来动刀,把碎片挖出来,我来负责巴图的伤后调养。」
「我不干。」孟春直接摆手。
其他两个军医也是连连摇头,「胡太医,您还是与皇上说清楚,巴图这个旧伤经年累月,別说如今,就算当时,都存在很大风险。」
「您老对箭伤也许陌生,草原部落的大多箭有倒鉤,而且一箭之力巨大,箭在体中碎裂,碎木与箭头,都可能在体內炸开。」
两个军医紧锁眉头,「现在巴图体內,到底有多少碎片,移动到什么位置,我们如今全不知道。也许只有打开肌理才能知晓,可到底打开到多深,多大范围?胡太医你知道吗?」
「若碎片不在同一位置,又不止一片,胡太医你准备如何应对?若不能一次取尽,仍有遗留,那这次打开旧伤之处的意义在哪里?」
三个军医都反对胡院首的激进做法。
「你猜,为什么当年他中箭时,大夫没有处理干净?」
「我可以如此与你说,」孟春背着双手,「巴图这个伤,一旦重新割开,就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碎片在深处的可能性很大。」
「不处理,也许可以活几年。现在处理,立刻去了。」
「他身体承受的痛苦,以及后续伤口腐烂脓疮,是肯定的,这就是在和阎王抢人,反正我没这本事。」孟春摇头。
「换做景国兵,没把握,我也不同意这样做。」
「何况他还是个草原人?」孟春说着,就瞪了眼胡太医,「来景国的时候没事,你非要给人治,把伤口重新割开,治死了,草原能算了?」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嫌咱很久没打仗了是不是?」孟春当头就把胡太医骂了一通。
「不与你说了,我直接找皇帝去说。胡欣你就是瞎搞,想挑起两国战爭!」
「……」
胡院首的太阳穴狠狠抽痛,终於一把扯住他。
「誒你规矩点,你別在皇上面前放肆。」
「皇上医术可高了。」
「?」孟春与另外两个军医,一个急剎车。
啥?
啥玩意儿?
胡院首知道他们不信,当初整个太医院也没人信。
但结果呢?瘟疫、种痘,一次次说明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