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自从上次定国公突然发病,被皇帝及时喊他去医治后,胡院首就有点相信,那个瘟疫药方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
可定国公的事情,胡院首不方便与其他人详细说。
整个太医院,也就没多少人相信,他觉得皇帝医术高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胡院首脸热地重重咳了声,「天花之害,诸位想必都清楚。皇上有此决心,我等尽力便是。」
话虽如此,但胡院首自己都知道,这次皇帝杜绝天花的命令很棘手。
他作为太医院之首,也没多少信心。
但皇命不可违啊。
「诸位,」柳闰年终於忍不住开口,「还没开始,就先言弃,是否不妥?」
「晚膳之后皇上要来,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开始集思广益。」
「咳,有无讲天花的医书,先借我看看?」柳闰年顶着太医院眾人的白眼,厚脸皮地发问。
「……」
太医院眾人都无语。
临时抱佛脚,柳闰年对医术是一窍不通啊。
乱搞。
「嗯,柳大人说的是。我们开始吧。」
胡院首顶着压力,去让医士找书来。
很快,不仅柳闰年,御医们都开始翻找起来。
「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不即治,剧者多死。」
柳闰年看书看得尤其认真,还读出声音帮助自己理解。
但他周围的一步之內,没有一个太医愿意与他比肩。
太医都不屑与他为伍,討论!
「此书有记载,将水牛虱和粉作饼,和粥饭服下,可预防天花。」
胡院首很快找到一个记载,但还没说完,就已经摇头,「这方法不好用。」
「哎,不行。」左院判摆手,「我年轻时村內有老者如此在孙儿身上试过,不见效果。」
周围太医都点头,「偶有用处,也是特例。」
胡院首嘆气,放下手中书卷,但不成想,却被柳闰年拿了起来。
「诸位,我不太懂医术,但也看过一些医理,大约知道望闻问切,治其根本。」
柳闰年竟然发话了,「这水牛虱和粉作饼的法子,应不是此书笔者,随意杜撰,应是有其医理。」
柳闰年不懂医,但早朝时也听到了小格格的心声——知道牛痘之法。
牛痘之法,在柳闰年听来,那就是以毒攻毒四个字!
把毒性较弱的疮液,移到人身上,让他小小的感染一次,杜绝他以后再度感染的可能性。
这思路,其实与这『水牛虱和粉作饼,和粥饭服下,可预防天花』有些神似!
可见,早期杜撰此医法的笔者,已经有了种痘之法的雏形思路!
柳闰年非但不觉得这法子不行,反而如听仙音,恨不能让太医院眾人都仔细再研究下。
「我们是否可以就着这思路,继续探询。」
柳闰年看向胡院首,「我小时候听说书,曾不止一次听过以毒攻毒四个字,那天花之症……」
胡院首表情尷尬,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御医就呵呵起来了。
「柳大人真是……奇思妙想啊。」
「柳大人,你工部的事情都做完了?」
「柳大人,好一个以毒攻毒啊,以后你要是病了,老夫就以毒攻毒给你治,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