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昭对她这副倨傲的姿态一度容忍,目前而言,渊王在朝中的呼声极高,若是强行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断然不会轻易行动,反观宁忘夏自己,她虽然让天枢阁不再司管朝政,但她自身身为摄政王,不仅掌握了朝政,还对市井明白的清清楚楚。
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公公与宁远昭对视一眼,随后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先前在苍梧山与千歌重聚时,千歌就说,为了以防万一,北觅边关的粮草和兵器便马虎不得。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宁忘夏站出来,声音朗朗:“微臣有一事,事关北觅边境。”
宁远昭挑眉:“渊王不妨直说。”
“微臣前些阵子收到北觅的传书,说是边国战乱,愈发危急。千歌将军为渊国效犬马之劳,北觅又是我渊国极其重要的边塞之地。故此,铁骑军需要粮草与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前阵子陛下让臣去做的那笔生意,臣已经委派了官员接手,恰好那批盐铁来的及时。若陛下下旨,那批盐铁可送往北觅边境。”
宁忘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宁远昭就坐在那,却感觉离得非常近,身上冒着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宁忘夏屏息凝神,使了请柬令,竟真的发现他身上几处断裂的线。
难道……他是和邪祟达成了某种交易?
宁忘夏表面上波澜不惊,宁远昭是觉察不出什么异常的。他道:“此事便交给渊王处理了。”
“臣遵旨。”
早朝果真如宁忘夏所说,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大半天时间过去了,除了边境盐铁一事,其他的都是些调度以及春闱。等散了早朝,宁忘夏原路折返,却被宁远昭叫住。
“渊王不妨留步,朕有些私事要请教渊王。”
纵使自己再不情愿,也得留下来。宁忘夏拱手行礼,随后在公公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此时殿堂上是没有人的,宁忘夏不禁警惕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且,宁远昭身上那些“线”断裂,严格上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
宁忘夏皮笑肉不笑地说:“陛下不妨直说,臣一定竭尽所能。”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朕前不久听说渊王剿灭唤灵草的事,想必后面一定有高人相助吧?”宁远昭撑着下颌,“对了,天枢阁不是有一位上仙吗?”
“朕有些好奇,不知渊王是否愿意引荐一下?”
宁忘夏闻言,不咸不淡地道:“得上仙自己同意。”
她不能擅作主张让傅洵舟单独去见他。
宁远昭身上死气太重,万一傅洵舟杀了他,宁忘夏就得背上千古骂名。
见到宁忘夏的反应,宁远昭了然于心,明晃晃地不想让他接触到那位上清境的上仙。
两人心里各有千秋,宁忘夏欠首一笑:“那没办法了,若是实在没有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朕还知道,你和那位上清境的上仙是一起去的苍梧山阵印那,途中还遇到了邪祟。”
宁忘夏一顿,道:“陛下还真是消息灵通,这都知道?”
怪不得好心给她指明了阵印的位置,原来是搁这守株待兔呢。宁远昭摆摆手,道:“既然渊王这么忙,那朕就不久留了。”
“有机会一定得让朕见识见识这位上清境的上仙。”
等宁忘夏走后,阴沉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