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良一觉得自己社死了,“你在问我吗?我有资格参与你们的讨论吗?”
橘吉挤开了橘乔,面对着特遣小队,“来都来了,就让我们先报修吧。”
对方继续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们,然后悄悄走到角落,对着终端机悄咪咪地汇报:“报告,发现几个疑似深空抑郁症,转型躁狂、臆想症患者,请求收容治疗。”
橘吉马上破防了,“你可以说她演得烂,但是不能说我们有病吧!”
橘乔也在旁边愤愤不平,“我怎么演得烂了?我演得很逼真好不好?”
只有橘良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也只有他不能参与进她们激烈的讨论里,只能哼哼着自言自语,“可以把我开除橘氏家族吗?求求了……”
一个声音隔着薄薄的隔板传来,还很熟悉,“让那几个家伙进来,不要在外面现眼了。”
橘吉扒开面前的一块简易材料板,在她的手里就像一片纸一样薄而脆,露出来了另一面的白芙和白茗,还有装在罐子里的诺里。
白芙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转头问白茗:“你们国家学院出来的都是问题儿童、问题学员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您别问我啊,应该问姜学院长。”白茗刚回答完,就感觉到不对劲,马上转头看了看玻璃罐子里泡着的诺里,她还算挺淡定的,通过墙洞看了一眼对面的橘良一,咕噜噜冒着泡泡说:“他没事,就是塑胶外壳损坏严重,内部结构完整,贴几片塑胶皮肤就行了。”
橘良一尴尬地挣扎下地,“我就说我没事了……”
几只巨大的编织者扑飞过来,在他嗷嗷叫的背景音里把橘良一包围,叮叮当当口器钉在金属表面的啄击声,像一首打击乐,很快的,编织者一离开,他就焕然一新了。
提米科玛也滑动过来,把自己的电子屏凑到玻璃罐子前,“有好多工作,我们要是收费的话,能大赚一笔呢。”
诺里敲敲玻璃壁,咕噜噜回答它:“别说收费,主人现在被抓住了,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提米科玛也顺着她讲:“要不然我可以先记账,以后见到了白司令再跟他要钱。”
诺里点点头,“也行。刚才修补生化义体一副,收费200星币,先记上。需维修包括外骨骼装甲两套,收费300星币,老熟人打个八折,共欠我2560星币。”
橘良一忍不住了,“你抢劫啊!修补几片人造皮肤要200星币?”
诺里眼光转向他,淡淡然地说:“可以反悔,你不想要我就抠回来了。”
“哎哎,别!”橘良一钻到橘吉身后,尽量遮挡着自己,“算我错了行吗?”
“那,扫清虫巢,作为新武器,帮我们星舰联队战胜虫族,你要收多少钱呢?”白芙盯着诺里,好奇地问她。
诺里却看着站在玻璃罐子边上的婓尔卓,“你觉得呢?”
他露出嗤笑,“自由值多少钱呢?白芙少将?”
“别这样问,”诺里贴在他这边的玻璃壁上,隔着厚重的玻璃跟他一唱一和,“笼中樊鸟哪知道什么是自由?你太为难他们了。”
“所以,就这样?”白芙走到白茗身边,有点无奈地问,“我们每天被她损一损,她就愿意帮我们?她想要的报酬就是口头上占占便宜?”
白茗揽过她的肩膀,半搂着她把她带到角落里,“所谓的秘密武器你也知道了,就是夏娃。但是她能做到什么,你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很明白一点,最好不要去惹她。上次惹到她的人叫十所圣杰,已经在宇宙垃圾场漂流了快十年了。”
经过了简短的修整后,第三星舰联队迅速集结剩余战力,离开了已经残破不堪的基地空间站,向着死海星云进发。出发前,武装部队总司令白搜亲自通过宇宙电话,与残余的士兵及统帅见面,他穿着笔挺的制服,身后披风烈烈扬飞,虽然脸上布满了一条条青紫色狰狞的血管,但是精气神很足。
“兄弟们,姐妹们,现在是蓝星生死存亡的关头了,我很庆幸,还有你们,还有这么多异姓的手足同袍与我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一场塌天大祸。我不敢保证前路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可能是浴血奋战,可能是马革裹尸、九死一生……但是我知道,蓝星的命脉绝不会断绝,我们依然生生不息,会极尽所有方式,将火种传递下去。”
激励人心的演讲当中,白茗就坐在会议室里等着押送诺里,她面无表情,甚至嗤笑一声,“你猜白搜雇了多少人给他写演讲稿?他毙了几版?”
诺里依靠着玻璃,无精打采,“怎么就不可能是他自己写的?”
白茗更大声地嘲笑,“拉倒吧!他会自己写这个东西?恐怕他会嫌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累到了他高贵的手指。”
“我猜是他自己写的。”
白茗一愣,“你为什么这么想?”
“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肯定想过,只要他不是蠢到无可救药,就应该知道,他很难有个善终。第二姓氏不能再控制蓝星了,温和点说,改革很快就来;直白点说,可能会有一场暴动,在不远的将来。这场虫族危机打乱了蓝星的发展进程,对白搜来说,最聪明的做法其实是趁乱跑路,他才是最适合定居星盟的人,他可以运作到一个站长的名额,甚至去中心1号站进议会小组。但是他却选择留下来了。”
“那是他不想当历史罪人!”白茗还是对白搜充满了敌意,没有一点好感。
“但是我们蓝星的历史又算什么呢?放在浩渺的星盟宇宙,只是个故事。白搜不是一向自诩枭雄吗?他不会在乎一个故事,也不在乎别人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