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浮现出微光,还有闪纹种的虫翼。
蔓延的花纹光带从翅膀与身体的连接点开始舒张,仿佛植物的根脉,交织出绵延的图案。
许久未见的第二双眼睛悄然浮现,残留在眼角偏下方的位置,像是泛着红的潮湿泪痕。
格拉抓着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处。
那里很热,连侧面的呼吸缝也在轻微颤抖,柔和的信息素缠绕而上。
这是一次求偶。
在理解到自己的伴侣并未厌恶自己的身体、且表现出喜爱后,雄虫不再胆怯,也不吝于以最大程度的展现力做出邀请。
“我学习了。”
他小声说,觉察到萨克帝不同于以往的滚烫手指贴合于自己的腰腹处,并且在做出紧握的动作时陷入肌肤中,留下不算粗鲁却十分强硬的指印。
“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弄错。”
这是隐匿于夜晚的细语,半异化状态的雄虫伏下身体,双臂环绕住对方的颈项。
细长的鳞尾圈住收起所有倒刺的漆黑尾鞭,做出一个邀请的姿态。
“我很厉害。”
格拉在这种事情上一向直白,而天真的直白在某些场合会催生爱欲。
他还在不知畏惧地向伴侣宣告那可爱可怜的自信,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简陋独白:“会让你快、快乐的。”
可能是这样的话语过于难为情,雄虫说得很快、很烫。
他自以为小心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飞速垂下视线。
爱欲是一切美好事物和一切污秽事物的结合体。
有那么一瞬间,萨克帝因自己的情感而自惭形秽。罗克珊还什么都不懂,即便曾经遭受伤害,也满心以为同伴侣做这样的事情是简单且天经地义的。
但是他懂。
身为人类时,他便见过太多贵族间纵情声色的猎艳游戏,也见过贫民区最为暴力混乱的货物贩卖。性的概念之于他,差不多是厌恶和腐烂的代名词,之后的辐射病更是让他有理有据地推掉了所有相关谏言。
他对于伴侣这种事,有着和对待权力如出一辙的道德洁癖。红太岁所谓的以为他会单身到老,并非某种无凭无据的笑话。
所以他和格拉总是这样,一进一退。
当雄虫主动时,他便抽身而出、立于高岸;当他主动时,对方又因为畏惧伤痛止步不前。
他们就像是两只最为愚蠢的兽,紧紧地贴在一起,既做不成人,也不太像虫。
然而和他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雄虫有种执拗的精神。
遇到不会的就去学,感受到恐惧就克服,仿佛明确地表达出对于伴侣的喜爱比这一切都更为重要。
这是萨克帝所不曾有过的经历。
他习惯性地将帝国放在首位,却鲜少体验到自己被放在首位的新奇状况。
于是当白色的虫再一次温柔低鸣、试探性地亲吻他时,核心种猛地抬起身体。
原本坐在他身上的雄虫发出小小的惊叫,在因颠簸而摔下去之前,已然被禁锢在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铁锈般烧灼的信息素强硬地侵蚀,迫使对方瘫软下来、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