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报废的公交车缓缓摇晃在夜幕小路上,路旁柳树妖娆的黑枝不时拂过窗户,甚至会从未关上的车窗飘入一两片树叶。公交车内显得极其怪异,除我之外的其他乘客靠着座椅垂着脑袋,不曾抬头张望,也不曾说话。公交车司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乌黑,浓密的头发。期间公交车司机有过几次说话,但那是对着空气说的,她旁边无任何东西,连鬼都没有,她却唠嗑的说这几天自己有多累,累的都不想活了,有时候真想开着车冲到河里算了。起初我以为是这司机脑子有病,可没一会公交前远处有一个水塘,而后这个司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打方向盘加油门冲向那水塘。搞什么鬼?我蹙眉,这时公交车内的那些乘客纷纷抬起头,他们热潮,激情望着前方,目光似若能穿透挡风玻璃。“到了要到了”。“李村要到了”。“你们要到李村做什么?”,我试着问。这一次有了回应,是那个和我一起等公交的女人她说:“只有到那里才能知晓过往,才能知晓一切”。“去到那里什么都会了然,清晰”。其他乘客一一重复:“难道你去到那里不是为了知晓吗?”。“你不是怀着困惑而来的吗?”。我轻声喃喃:“困惑吗这还的确是有可这里能为我解疑吗?”中年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那里的人解不开的,寻求,迷惑都将在那里解开”。所以这些孤魂野鬼都是冲着李村去的?公交车出现剧烈的倾斜甩动,抬头时发现公交车前面就是那水塘,这车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我揉着眉头感到有些头疼,这车的架势是要开进水塘里啊,虽然我不会死,可这副肉体会死啊。肉体与魂体关联,到时候溺死会带来不小的折磨。按照李又又说的,这车的确是去李村,但现在却要开进水塘,我目视着水塘,陡然把心放下。也许开进水塘才是对的,李村与张家一样,张家藏在坟下面,李家用一些手段将自身隐藏也很正常。随着车身颠覆的晃动,有那么一瞬间公交车的窗外是幽寂漆黑的,无一点的亮光。转眼过后,公交车前多出了一片莹莹亮光。遥遥看去能见到朦胧,如影子连绵的房屋,从屋子内透出的亮光。公交车停在不大的村子前,公交车司机用着机械般的腔音喊道:“李村到了”。“请所有乘客都下车”。砰车门打开,车上的几个孤魂野鬼蜂拥着往外跑,我跟着它们,这些孤魂野鬼有目的的冲向村子内,我没有迟疑紧跟其后也去往那个方向。我们进到村子内后,能见到屋内走动的人影,只是却见不到在外有人活动的迹象,此刻应该还不是夜深的时候。这些孤魂野鬼来到村子中一大片空地,这一大片空旷区域像是被刻意造出来的。周边的房屋围绕着空地,窗户透出的亮光也恰好照亮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个高台,半人高的高台上有个半黑的碑状物体,那碑不小,不大与人等高。忽然软弱,疲惫的女声响起:“解惑者,上高台”。孤魂野鬼们当即注视着高台一角坐在边缘上的人影,它们深深鞠鞠了一躬以表敬意,紧接着相继爬上高台,高台一角的人影发出满是倦意的哈欠,从其纤细的身影来看是个女人。女人的哈欠打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我能感受到一股锋锐如针,惶恐的凝视感从那里传来。那个女人注意到了我,同样也在死死的锁定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声音熟悉,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她从高台上跳下,急促的朝我这边走来,容貌在旁边房屋的照映下依稀浮现,李沐鱼李沐鱼对我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诧异极了,哪怕是走过来,她还是默默与我保持着距离,眼中的警惕,忌惮丝毫未少。“你不是在牛马村吗?你怎会出现这里?”。“不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面对一连串的疑问,我一句话堵住她:“你都能从牛马村出来,我为何不能呢”。“你身为李家人在李村,难道李村还不让外姓人进来吗?”。李沐鱼紧咬着银牙:“李村不曾阻拦外姓人进入,但你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外姓人,你可是张家的人!”。“你是那个张家的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张家就躲在那个村子里,躲藏在那个坟下面!”。我好笑的说:“你才调查清楚啊?王家的人都下去了”。,!“倒是你和王芝藏的都挺深的,一个个表面是来伏邪除鬼的,可暗地里一个是李家的人一个是王家的人,背地里都在悄悄的调查张家”。“还有你可说错了,关于我的这件事情错不得,我不是张家的人”。李沐鱼皱着眉头:“糊弄鬼呢?你叫张阿四你不姓张,你姓什么?”。“那牛马村是你的老家,张家也与你有关,这些你都藏不住了”。我摇摇头:“我也不是张阿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姓”。这话让李沐鱼更加匪夷所思:“什么意思?”。“字面意思,那个碑是什么?”,我指着高台上的碑问道。此刻那些孤魂野鬼都跑到了高台上用手触摸着那石碑,似是很陶醉的样子。李沐鱼咧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这个人太危险了,太不对劲”。“和族里说的一样,张家的人都是不祥诡异的东西,没一个正常人”。“沐鱼错了他可不是人他也不是张家人”。一道声音抢先一步替我说话,那声音来自石碑后面,啪嗒啪嗒的步伐中矮小的人影如蜗牛爬行缓慢走着。苍黄的余光映在他侧脸勾画出苍老的特征。李沐鱼见到这个老人瞪圆了眼睛:“族长”。“您怎么在那里?”。:()坟葬鬼,阴婚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