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就是寿终坐化,修即是死,修又何用?”
谢衍端详他沉吟的面容,道:“连念想都没有了,即使是圣人,也不过是虚度年华罢了。”
殷无极安静了片刻。
谢衍如此了解这扇门背后埋没的大能尸骨,甚至能对他一五一十地道出其身份经历。
圣人坠天后,他的孤魂在这五百年都去了哪里,是怎么过的,经历了怎样的惊险……
从这细枝末节中,他还能不懂吗?
殷无极心绪不定,魔气动荡的厉害,发了狠地去攻击这些涌上来的苏生亡骸。
转眼,那升腾半空的龙骸,被殷无极轻易击破颅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坠下城池中。
此时,龙骸只余下融合了各种族鳞片的龙尾,在腥红锈蚀的城池中疯狂摇摆,暴力倾轧着一切。
原本被锈迹遍布的城池,逐渐暴露出狰狞的真容。
“师尊,躲开!”
殷无极脸色一变,连忙捏诀,以魔焰烧尽那些被龙尾炸开的猩红飞沫,那仿佛带有腐蚀神魂的力量。
不多时,他护在谢衍面前,避免血腥脏污沾染圣人衣袂。
谢衍周身灵光淡淡,近乎于道,与他几乎同时行动。
他展开衣袖,环住紧张地挡在他面前的漂亮小狗,把他拢在怀中。
“不怕,别崖。”谢衍很有耐心,“我没事。”
殷无极被师尊这样宝贝地护着,点了点头,又旋即摇头。
他抿着唇,很是不开心,“圣人又觉得本座是孩子。”
谢衍把揽着他腰的手臂松开,下意识之间,他多少有些霸道了,他反省。
他于是转而扣住帝尊的五指,与他掌心相贴,甚至还摇了摇,温柔问:“牵手,这样行吗?”
殷无极面色一霁,别扭道:“勉强。”
战场上,他们还不忘说些缠绵的小话,好似把这奔赴天门的生死关,当做谈情说爱的热恋期,蜜里调油的很。
谢衍携着他,在烟尘散尽时,共同俯瞰时,看见了墙壁的夹缝里堆积的血肉、肢体与尸骨。
城池的墙壁、地面、房顶上,无从瞑目的眼睛陡然张开,密密麻麻,情绪空洞,仰望着悬空的一圣一尊。
这场景,渗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