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问:“回头,我给师尊做一个,您要什么样的?”
白衣书生跟在他身侧,正把傀儡丝缠在指尖。
他的手指修长灵巧,傀儡丝甚至不如他的肤色洁白。
丝线从他掌心垂落时,一个精致的、身着盛装的木偶娃娃被拎在谢衍的掌心之下。
木偶随着他如蝶翼飞舞的指尖,被他牵动,轻灵旋转,在谢衍的掌中翩翩起舞。
谢衍中指往上一提,木偶肢体摆动;再一转,木偶似是在胡旋。
种种喜怒哀乐,皆受他操纵。
“不难。”白衣圣人垂眸,温和带笑。
彼时帝尊正在烦恼朝中政局,此时偷闲与圣人出来玩,多少也会烦恼些驭人之术。
谢衍看穿了他的烦恼,却借木偶喻人,适时提出:“只是需要些控制的技巧罢了,别崖要不要学?”
他道:“再桀骜不驯的人,只要握住那根关键的傀儡丝,吾也能教他作掌上舞。”
彼时帝尊并未在意,亦不觉其中深意,甚至还向师尊讨教驭人之道。
木偶的华彩衣裳飞扬,胡旋之后,殷无极的记忆之中浮现出一张清雅沉静的面庞。
当年操纵木偶的白衣书生,与此时将红线散落,低眉垂目慈悲相的圣人,竟是一瞬间重合了。
谢衍的声音温柔,却道:“尊贵如陛下,亦作吾掌上舞。”
天旋地转。
黑暗里无光无声,殷无极的视野一开始是大片的空,在身体与元神渐渐契合时,他的五感也逐渐恢复正常,喉头满是血腥气。
他好似被红线拴住,不由自主,凌空悬吊,神情麻木,像是圣人掌心的木偶,被他操纵生死与喜悲。
再定睛一看,将他吊起的明明是玄铁锁链。
方才圣人身上延展的恶缘,是真还是幻?
在识海里被设计吞咽下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殷无极的瞳孔猛然一缩,觉得自己似乎深陷极乐里,本能地动了动,却听到轻微的喘。
“别动。”
谢衍见他醒了,耐不住,用手扣住殷无极的脖子,逼他的脊背靠在石壁上。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