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安排军中事务后,就快马加鞭返回九重天述职,正好先殷无极一步抵达。
在听闻帝车踏入九重天时,他正与陆机在魔宫汇合,等待召见。
果不其然,君王的召见到了。
“陆相,你说,我们陛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萧珩还穿着朱红色披甲,头盔卸在一侧,坐在太师椅上阖目养神。
他前脚到达九重天,连将军府也没回,满身风尘与血气,就这样来了。
“……愤怒,痛苦,还是悲伤?”陆机揣测。
萧珩手中把玩着虎符令牌,神情未明,“不,大概都不是。”
“理想破灭的滋味,你明白吗?”
“正如大厦倾塌。”
在数九寒冬,见微宫里冰冷,炭盆的热度还没起来。
刚刚步入正殿,陆机就看见殷无极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们。
他背后的北极星盘幽明不定,荧惑星异常闪烁。
烛光下,殷无极低垂眉目,流光在他的面上勾勒深邃的轮廓,越是如天神威严,越是心思难辨。
面前摆着沙盘,是北渊与毗邻的东西二洲的地图。
君王披着长发,单手支颐,一身无甚修饰的肃穆黑袍,好似更清减了些,面上也毫无血色,像是地狱里苍白的厉鬼,唯有眼眸是绯红,不熄灭的火。
“来了?”殷无极扫他们一眼,声音清淡。
听不出喜怒。萧珩扫过他披散的长发和低垂的头颈线条,就知道他这副态度,并非毫不在意,而是深受刺激。
他越是压抑,越是疯的厉害。过去他就是这样了,压在心里,什么也不说,让人觉得他寡淡或是无情。
这不过是帝尊之位的重压,迫他必须以神性的一面示人罢了。
若不是认识千年以上,谁会知道,魔君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呢。
殷无极指着沙盘,看向萧珩,声音无甚波澜,“萧将军,你且过来,本座有事问你。”
萧珩疾步上前,踏上几级台阶,看向帝王面前的沙盘。随即,陆机也走到他右侧,两人一左一右簇拥君王,隐隐在支撑他们的陛下。
“若是仙魔交战,北渊胜率几何?”殷无极缓和声音,问。
殷无极见陆机欲言又止,平静道:“只是推演沙盘,陆相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