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极为他起了名字,叫做“天上白玉京”。
他未曾征用魔洲一徭一役,亲手设计,亲手堆砌,并且在建成时,荒唐大醉一场,醒来后长叹一声,用结界将宫殿彻底封存。
那座城,如今还高悬魔宫之上,无人可踏入一步。
萧珩曾问他:“你造这座宫殿,莫不是想要把仙人抓回来,困在里面吧?”
他反问:“有何不可呢?”
殷无极支颐,高居王座之上,血狱滔滔的眼眸中,是刻骨的疯。
陆机早已不知道,陛下对圣人谢衍,到底是爱还是恨。
他十分希望陛下能够从过往之中走出来,才会对谢景行的存在欣然乐见。
在他以为陛下终于要放下时,他隔世的宿仇,却以当年面貌,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陆机心中哀叹,却是深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腿,一边竭力疏通灵脉,一边暗暗祈祷。
“陛下啊,这可是您最深的心魔,若是您扛不过去,发了疯,咱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玄袍帝尊虽是少年形貌,却有睥睨天下的君王气场。
无涯剑扬起,可那斩山劈海的剑意,却在山海剑意出现时,赫然间烟消云散。
一同散去的,是他所有的反抗与桀骜。
殷无极像是陷入一场未曾清醒的大梦,似疯似癫,如狂如醉,甚至被最深的心魔牵引,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似乎在追逐一个虚无的影子。
圣人谢衍的魂魄,虚幻如这漫天的雪,执着剑的手,苍白到与雪景融为一体。
“尔等何人?为何夜晚在外游荡?”他的声音,轻而动听,却冷漠至极。
殷无极让剑尖点地,以少年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向着他走去。
对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只是轻轻一振袖,将剑上雪花抖去,露出一道雪亮的剑锋。
他的声音极冷,像是万古不变的寒冰积雪:“停下,再进一步,生死自负。”
剑气在少年帝尊的面前划出一道清晰的沟壑,逼停他前进的脚步。
殷无极看着那贴着他脸颊刺来的剑气,若是差了一寸,就会将他的头颅劈为两半。这是圣人的警告。
可他不怒反笑,声音清冽,道:“谢云霁的残魂,竟然也会听从宋澜的号令?”
那白衣的幽魂道:“吾不听从任何人的号令。”
他又道:“魔门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