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剑神的眼睛顿时亮的惊人,嘶哑着说道:“是山海剑。”
只有绝世的剑,才会让神兵利器皆震颤,四海八荒俱俯首。
谢衍手指并作剑诀,眼眸里陡然闪现出杀意,让他素袍白衣无风鼓荡。
他清冽如水的声线,在一片废墟的云梦城响彻:“山海剑来。”
原本处于封印中的山海剑,白布全数崩裂,从白相卿手中脱出,化为一道流光,飞到谢衍面前。
谢景行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鞘,不过是轻轻一抽,那如秋水一样洗练的剑光,一时间震慑了全场。
时间已过去太久了。
久到谢衍的神话渐渐无人提起,久到历史的丰碑风化成灰,圣人的庙宇腐烂成泥。
可唯有记忆的辉光永不会磨灭。
他们见过圣人出剑,分山劈海,绝世无双。
他们也见过谢景行的剑意,一剑霜寒十四州。
却不知,经过一次坠天,五百年流离,受过天劫之苦,裂魂之痛又浴火重生的圣人,此时再度拿起山海剑,会是如何模样?
谢衍执着剑,向前踏了一步。
他长袖飘飘,剑尖却指着地表,跌入浩荡的明光。
“宋东明,既然你不服,那么就接我一剑。”谢衍淡淡地看向他,这一次,终于正眼相对,真正看到了宋澜眼中深深的漆黑扭曲。
“怎么,不敢么?”谢衍倏尔笑了,却是无甚雅正端肃之意,倒是颇为骄狂,好似他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
他向来不介意兵器为何,在他手中,无论是琴瑟笛萧,笔墨纸砚,皆有对敌之法。有形即无形,当自身足够强大,飞花摘叶皆可为杀招。
但是他用剑。
使剑之人,那一瞬的风华,与他抱琴鼓瑟时,自然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敢?”宋澜手中拂尘一扬,竟是觉得呼吸一窒。那种压力,着实久违了。
他同样也勾起唇角,野心勃勃的眼里迸溅着久违的,激烈的火光。“倒不如说,我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亲自面对谢衍,与他再斗上一斗。
宋澜的神情兴奋到扭曲,手中执着拂尘,手中道法捏诀,向前蓦然踏了一步,竟是笑道:“天道是如此眷顾我,竟然让我得到这样的机会——把你踩在脚下的机会!”
执念成魔。
“他竟然也有这样的表情?”饮冰楼主江映雪从未见过一向冷静如天山雪的男人,竟有如此疯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