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与圣人过招了。”殷无极越是施展剑招,眸中越有隐隐有暴戾之气涌动。
“你的一魂一魄,为记忆与修为的容器,复刻的是你最后的模样吧?停在什么时候,五十年?一百年?”
“还是——你离开的那一年?”
魔君即使如此震怒,手中握的也不是剑,仅仅是一截剑鞘。他是绝不肯伤及师尊半分的。
谢景行紧紧咬住牙关,抵死不认:“不是。”
殷无极冷笑一声:“师尊,别骗我。天地命之书,世上唯有三本,魔宫就收藏一本。”
“命魂为根本,承载记忆因果;天地二魂,为身外化身——”
“其中,天魂归天路,承载修为,可寄托于外物。离去之时,定格亡者旧日形貌,宛然如生——”
殷无极侧眸,瞥向圣人天魂迟滞片刻的剑光,眸中似乎要溢出浓深的鲜血来。
谢景行执着无鞘的无涯剑,却见殷无极长发飞扬,终被凌乱的山海剑光割去一缕发尾。
殷无极像是在确定什么,虚划出一道又一道漆黑压抑的剑意,宛如浩瀚无涯的浪涌,封住了天魂的死角。
是的,死角。
但是圣人剑意,怎会有死角?
当殷无极用剑鞘抵住天魂的后心时,声音嘶哑的厉害。
他只能慢慢地吐字,每一句都像是淬着血,逼问:“你,为什么会看不见右侧的那一剑?”
“为什么会听不见背后的风声?”
“在我攻上来时,你为什么,没有把我的剑鞘直接挑落?”
“我的剑法是你教的,那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谢云霁!回答我——”
天魂的目光漠漠,宛如冰雪雕塑的神像,缄默不言。
殷无极的神情骤变,像一头濒临疯狂的凶兽,一步一步逼上去,每一句质问,都是心上刀割锥刺的痛。
哪怕肺腑皆剖,肝胆俱裂,他也要弄清楚、弄明白!
“起初在雪中见你,你不曾直视我,亦未曾认出我的模样。”
“但谢云霁就算再自负,也从不会不看对手的脸。我相信,只要你看一眼,你当时就能认出我——”殷无极歪了歪头,残忍地堵死了他一切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