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自然反驳。
“这都是随意攀扯,污蔑我等,你难道有什么证据吗?”
“这些死士有可能和你们串通口供,这样的证据,不算数!”
“张公,我等要求当堂审理,还我世家清白。”谢必自然顺水推舟。
杀手虽然在私底下供认不讳,也有当堂翻供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一解开禁言,他们就抵死不认。
多名杀手顺着谢家家主的话,说自己是散修,利欲熏心,才对他们谋财害命,与世家毫无关联。
谢鸿更是得意,从父亲身后探出身来,指着谢景行道:“你们看,我就说这是丧家之犬的污蔑,半点做不得真。”
他的态度猖狂,扬扬道:“既然已经证明谢景行之言站不住脚,谢家可以把这有辱门风的叛族者,带回族中了吗?”
围观的闲杂人等中,披着道门弟子外皮的殷无极,在人群中压了压斗笠,遮住大半张脸,下颌却扬起,赤眸看向公堂之内,好似干涸的鲜血。
他的目光未曾从谢景行的身上移开过。
他白衣薄衫,身形瘦削,看似孱弱到能被风雪摧折,却有一根极为刚硬的骨,支撑着他的躯体。
无论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他都能心如深潭,不动如山。
墨临、韩黎也不急,谢景行的思绪缜密,言行果断,行事作风老辣,交给他就行。
谢景行捂着唇,咳嗽几声,看似病恹恹的,却不紧不慢:“人证翻供,自然还有物证。”
墨临体贴,不让他多说话。他轻轻拍手,机甲人上前,手里捧着托盘,里面装着密封的证物。
“第一样,是从法家弟子于沫尸首上取下的毒素。”
谢景行为了在公堂上锤死谢家,自然验了尸。
他博览群书,沈游之的医毒之术都是他教的,只是他基本不治病,也懒得用毒。
他唯一亲自治过的,大抵就数帝尊了。
谢景行垂下眼睫,展示盒中白绢,上面染着干涸的鲜血。
他道:“这种毒素无色无味,遇血即融,不易觉察。旁人皆以为该弟子死因是胸口的贯穿伤,其实不然,恰恰是他小腿的割伤要了他的命。”
“这种毒,名为‘碧血’,是由明月岛一带特有的植物‘碧落花’花汁制成,毒素可无声无息地侵入肺腑。”
“因为水土原因,碧落花从不长在五大洲。又因为产量稀少,种子大多为世家垄断,是家族内部处决背叛者的好东西。”
“碧落花,听也没听过!你这是污蔑。”谢必不怕他纠缠死士不放,却是怕他在公堂上抖落谢家的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