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去九州已经是身份暴露后了,经过那个城镇时,我有意找过它,但始终没能再遇见。”
诸伏景光低了声音,眉间微微蹙着,满是惆怅,“希冀着它同我一样在某处流浪着,终将有天会再遇见,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身份转变的那天,竟是对方长眠之日。
“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呢。”他呢喃着,嗓音克制不住发抖。
“启,”小妖怪一字一句说着,“既是开始,也是希望。”
“启……它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又为什么、为什么是在那天呢?
“因为它的勇敢、它的信念,也因为除妖师和人类的贪欲。”
小妖怪紧紧握着拳头,双臂颤抖,“我们是四年前年初被除妖师抓去的,原本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剩下的只是反复不断的实验与疼痛。”
“它比我坚强,即使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丧失希望,它不仅仅是想逃出去,更是想要到八原找除妖师中的首领求助。它说只想逃的话是永远逃不掉的,只有主动出击我们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所有被抓住的妖怪才能得救。”
“终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八月份的时候它找到机会准备逃出去,但是……它拉向我的时候,我退缩了!它独自逃了出去,然后在一个月后,遍体鳞伤地被扔了回来。”
叙述的声音在哭,屋里静得能听清小妖怪每一次的抽噎。
“之后每次伤害最大的实验都是它来承受,但即使如此,每个深夜,它仍然怀着再逃出去的信念,还为了再见一面那个人。”
“最后被带走的时候,它已经有所预兆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它哭,一直哭,”小妖怪面带痛苦,似是忏悔般自嘲,“所以,不要感谢或是心疼我的逃亡,我只是……”
“只是不想让它的牺牲毫无意义、只是想让它怀念的人记起它而做出了,属于我的赎罪罢了。”
小妖怪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间,瘦弱的背脊带着脆弱而悲戚的钝痛感;在两张手帕同时递到面前时,它迟疑地接过了属于青年的那块,扯着他的袖子走出了阵图。
望着角落里安慰妖怪的夏目,猫咪老师一跃跳到诸伏景光肩上,近乎气音说着,避免自己说话被那妖怪听见。
“他们两个不清楚你具体暴露的时间,但同一天的话,你应该有猜测了吧?”
“或许正是它最后的执念让除妖师看见了什么画面,兜兜转转,你卧底的组织便知道了。”
几乎不需要它明确肯定,他们已经能猜到和除妖师合作的组织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当年暴露过程中的信息传递渠道,至于其中的细节还需要听它说明。
“如果是你说的可能,启……那小家伙知道吗?”诸伏景光偏头看向猫咪老师,含蓄问着。
舔了舔爪子,猫咪老师眯着眼回答说:“不,它不会意识到。”
“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