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落寞地脱衣上床躺下,熄灯后,屋子?里又静又暗,几乎感受不到身?旁人的存在了。
他知道黎又蘅没睡,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越过二人之间的间隙,将?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腰侧。
“你还在生气吗?”他问,“不想瞧见我,也不要这样躲着我。”
短暂的寂静后,黎又蘅说:“我不是为了躲着你。”
听到回应,袁彻紧绷的神思略微松了几分。
黎又蘅拿掉他的手,他听见转身?的声响,黑暗中,二人面对?面。
“我们分开几日正好,彼此都好好想想,重新梳理?一下这段感情吧。”
黎又蘅并非说气话,这些日子?她捋了捋,从一开始她和袁彻就合不来,后来虽是愈加亲密了,大?概也只是身?体上的。顶着夫妻的名分要做一场情事太容易了,那样的欢愉来得很?快,让人沉迷,所?以?就忽视了去深入了解彼此的内心。
不妨都先?冷静冷静,捋清楚了再谈以?后。
她说完,袁彻就沉默了,等了许久,再没有回音,她合眼入眠。
第二日一早,她便同?母亲一起动身?走了。
还好黎又蘅走得早,若是再等两日就要遇上一场大?雪了。昨日天就很?阴沉,今日早上起来便见地上铺了一层雪,天冷得刺骨,雪团窝在火盆旁取暖,袁瑛也懒得出去,拿着梳子?给它梳毛。
这时,晴山进来传话,说梁王来了。
袁瑛手上动作一顿,静默片刻后起身?拿斗篷。
车厢里,炭火烧得很?旺,烤得人心生焦躁,李瞻透过车窗见少女撑着伞从雪中走来,微蹙的眉头舒展开。
袁瑛上了车,在他对?面坐下,今日的雪很?大?,将?那张灵动娇俏的小脸都冻得僵冷。
见她额发上挂着几片雪,他伸手过去,却被她挡开。
袁瑛自己拨弄两下额发,端正地坐着,问他:“殿下找我有事吗?”
从她进来,就没有抬眼看他一下,李瞻不由?得主?动朝她挪近了一些,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我给你带了荷花酥,上次你说好吃。”
他将?食盒打开,往袁瑛面前推了推,袁瑛却无动于衷。
只听见她缓缓地说:“谢太师的长孙女我也见过,知书达礼,品貌俱佳,或许那样的闺秀对?殿下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看来袁瑛的确听见了那些话,而且还上心了。李瞻说:“我不是说过想要娶你吗?那日在茶楼的话不过是随口一提,你不要胡思乱想。”他拿起一块荷花酥,送至袁瑛的唇边。
袁瑛没有张口,抬眼看向了他,“殿下身?份尊贵,你想要什么人都能得到。如果你执意要选袁家,我也不能说不。不过殿下就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她轻轻推开李瞻的手,垂下眼睫,“我太笨了,会误会的。”
李瞻脸上的笑终于是维持不住,“那日的话是我无意中说的,并非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袁瑛只是道:“天很?冷,殿下早些回去吧。”
她竟懒得多?说一句,直接起身?下车。一直以?来,李瞻太擅长拿捏她的心思,第一次在她这里尝到碰壁的滋味,竟无措起来。
见她撑伞离去,他只得从车窗探出头,匆匆对?她说了句:“我改日再来看你。”
袁瑛没有回应,她再也不想理?这个梁王殿下了。
这个冬天格外沉闷,袁瑛情绪低落,都不想出门玩耍了。初八时被要好的小姐妹邀请去依云水榭聚会,她才肯动一动。
一群相熟的姑娘们凑在一起,围炉煮茶,玩叶子?戏,好好的聊起天就又说到袁瑛和梁王,问袁瑛何时和梁王完婚。
袁瑛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模模糊糊地岔开话题,什么兴趣也提不起来了,稍坐一会儿便找个借口,自己先?行?离开了。
出了依云水榭,晴山环顾一圈,没见着马车,说:“赶车的应该是去前头的茶摊歇脚了,小姐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