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褚说?:“今日圣上同我提起家里的事?,问到了袁瑛的婚事?。”
徐应真微讶,“圣上的意思难道?是?……”
袁瑛明白过来,跟身边的黎又蘅嘟囔,“梁王不是?个病秧子吗?”
袁彻皱眉:“不要乱说?。”
袁褚打量着女儿,脸色不甚明朗,沉默着抿了口酒。
晚间,袁褚手里握着书卷,翻了翻,又心?不在焉地背过手,站到窗口看夜色。
徐应真倒了盏茶递给他,“圣上若真是?想?点鸳鸯谱,老爷怎么打算?”
袁褚将书卷撂倒一边,接过茶撇着茶沫子,半天都没喝,最终长叹一口气:“今日圣上任命我兼右仆射一职,兼官满岁为真,若是?顺利,转过年去,我也是?跻身宰相之列了,可谁知圣上跟着就问了瑛瑶有没有许人?家,问得我猝手不及。圣上和太?后作?法,少不了要找几个筏子,我本想?独善其身,可眼瞧着也要被卷进去了。”
“若是?瑛瑶稳重?,咱们家搏一搏再上一层楼也说?不准,可她那个性子啊……”想?起天真稚嫩的女儿,袁褚摇摇头,“让她嫁入皇室无异于把她架在火上烤,还是?算了,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大出息了,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徐应真看着他,淡笑?一声:“老爷现在看得开了。”
袁褚没说?话,低头喝了口茶。
“那你今日你是?怎么说?的?”
“我只说?瑛瑶如今还未嫁人?。我想?,还是?尽快把她的婚事?定下吧。不然等圣上真动了念头,回?头赐婚圣旨一下,哪里还有转圜余地?虽说?便是?皇家也没有逼女出嫁的道?理,可就算能推脱掉,袁家日后的前程也是?毁了。”
徐应真不置可否,叹惋道?:“要不是?之前被那个姓唐的缠上,瑛瑶的婚事?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说?起这个袁褚就心?烦,他摆摆手,“不必再提那个人?了。最近没有见?他再露头,想?是?已经老实回?乡了。你这些日子就着意打听打听,择一户合适的人?家,早点定下来,咱们就安心?了,她也不会?胡闹了。”
……
书房里,曾青整理着书案上的卷宗,问:“公子,白家公子托您的事?情,还要顺着线索继续查吗?”
袁彻想?到方?才饭桌上父亲说?的话,说?:“先放一放吧,袁家怕是?要被推上风口浪尖,现在家里不能出什?么岔子。”
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石料。
“曾青,把篆刻工具给我找来。”
曾青看了眼他手里的玉料,“公子要刻印章?”
他点头。最近黎又蘅对他爱答不理的,他想?不出自己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但是?总要去哄她高兴的,便寻思着给她做一枚印章,珍贵又足以体现心?意。到时候不管他到底错哪儿,总能寻得一个宽宥的机会?。
……
近几日黎又蘅都不怎么跟袁彻说?话,如今晚上不等他回?房,早上也不送他出门了。
今日清早,袁彻又轻手轻脚地起床,见?她还在睡,不敢吵她,自己穿戴齐整了,给她掖了掖被子出了屋子。
她听见?脚步声远去,坐了起来,拢了两下头发,木着脸发呆。
她的确在生袁彻的气,但是?她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去他书房偷窥,发现他为白若晗的家事?操心?而生气。
这个症结早在新婚夜就埋下了,那时她说?自己不在乎袁彻和白若晗到底有什?么关系,袁彻要解释她也不听,可日渐相处,感情已经培养起来,再次想?到白若晗时,她才惊觉自己有多在意。
不过她不如袁彻豁达,可以直接问她和沈行知的关系,她问不出口。可是?难道?袁彻不能自己琢磨吗?他做了什?么不合宜的事?,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黎又蘅郁闷地在床上窝了一会?儿,半晌才起床。
今日日头很好,她想?开窗晒晒太?阳,正好瞧见?曾青将书房里的书搬到庭院里晾晒。
黎又蘅闲着无聊,走过去随手拿起本书翻看,“怀仁集?这可是?前朝孤本。”
曾青将架子上的书都翻开,扭头回?答黎又蘅说?是?,“这是?白公子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