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表白吗?但它明明听起来分外地血淋淋,周子渊错觉有些暗红顺着这话往下滴。可段淬珩又在其中如此轻描淡写地承认爱,呼吸般自然而不容置疑。
周子渊在日后无数次见到这样的神情时,此时此刻体会到的奇妙悸动,也没能消失。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很乐意担心你。我也总是在担心你。我没办法控制这一点。”
又补了一句:“我很乐意。”
段淬珩没回答,仍然只是看着他。年轻的太子眼里像是含了一汪将化未化的结冰湖水。周子渊看着看着,被里头的湿意熏了眼。
那一刻不再心烦任何改变,而是在想,实在万幸,能有重来的机会。重来很好,能看到一双冰封后将要融化的眼睛。
还能抱住他。
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真正躺到床上,他才想起来至少应该呼吸。
边上人似乎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眼角眉梢,都泛着一层薄薄的瑰红。
太快了吗,他放任自己的大脑胡乱地想,刚刚还在说爱与恨。但也太慢了吧,上下两辈子,结婚快五年,第一次意乱神迷。
偏生他们挨得近,呼吸声像一圈小小的气旋,打在他的面上,害得他几乎要向后缩。
周子渊听见自己不知为何低哑下去的声音:“我去洗个澡。”难得局促,把自己的视线挪开。
偏生落到对面人不知何时被扯开的衣领上。
脖颈和锁骨完整地露出来,泛着一片白。
他只好再挪开眼神。
偏生段淬珩听到这话,又笑了。
那神情既不温和,也不体贴,全无往日的淡漠,可带着些莫名其妙的调笑,像是刻意让他害羞似的。
“真的吗?”对面人拢了拢已经落到锁骨下方的衣服,问他。
储君穿的衣袍,外表再普通,里头也附着精细的暗纹。段淬珩修长的手指搭上自己细瘦的锁骨,一路往下,极其缓慢地解开扣子。
解到第三颗时,他们再度吻到了一起。
热,然后是痒,总觉得仿佛有火在烧。可即便太子殿下眼波流转,眉宇间有让人着迷的热度,但体温仍是冷的。
冷热交替间,周子渊觉得自己在出汗。
“我想碰你。”他说。
段淬珩握住了周子渊的手,划过两人贴得极近的唇边,下巴,耳垂,然后落到了周子渊自己的胸上。偏偏还带着他摸了摸乳尖。
他措不及防,漏出一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