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何非要这心法?”容欺不明白邹玉川为何对此物如此执着,“明明剑法已经大成,何必再去惦念旁人的心法?”
何况,方元磬最开始修炼的《天元册》是有缺陷的。
邹玉川:“他刻下心法就是为了将其留于有缘人,我为何不能是?”
容欺:“……”
邹玉川:“我与他相交时,便常与他切磋武艺,探讨气行经脉之法。他所说的顿悟心境玄妙无比,我心生向往,他便允诺等诸事了结之后要带我去看看。可惜……他未能如约。”
容欺:“你同我说这些,应该不是为了追忆往事吧?”
邹玉川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毫无笑意:“容欺,我如今身边已无可用之人,若是让卢昊那帮酒囊饭袋去找,怕是只会扰了方兄安宁。你自小便颖悟绝人,又对这岛上之事颇为熟悉,此事交予你,再合适不过了。”
容欺心情复杂,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以他们二人的关系,邹玉川是太过自大,还是太过天真,竟觉得自己还会听他行事?
“师徒一场,为师用《离火剑法》同你交换,如何?”
容欺许久都没有说话。
邹玉川:“记得你以前最想学的就是这门剑法,怎么,改变心意了?”
容欺:“我从前习武为了在离火宫有立足之地。我对武功虽有执念,但其实也没有那么深。”他看着邹玉川变僵的神色,道,“其实你也不在乎《天元册》,不是吗?”
邹玉川笑了笑:“我费尽心机,你却说我不在乎?”
容欺:“方元磬已经死了。”
邹玉川笑意凝固在了脸上。
容欺:“从下令让我们去寻找开始,到逼我出海引路,直至如今,你明明如愿找到了尸骨却又要去寻什么顿悟之地……”他顿了顿,“邹玉川,你不曾有过片刻的停歇,是怕自己一旦停下,便再难苦熬下去,不是吗?”
邹玉川:“好徒儿,你如此懂为师,不如我将顾云行杀了,好让你真正地感同身受一番。”
容欺眼底闪过杀意:“邹玉川!”
“难道你不好奇吗?”邹玉川猛然凑近了他,语调柔和不似常态,“这样一座荒岛,真有使人顿悟的玄妙之地吗?这些年,我时常在想,能让方兄这等不苟言笑之人谈及便生向往之色的地方,必然是世所罕有的奇景。”
见他俨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容欺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他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道:“行,我帮你找。”
邹玉川脸上绽开了笑意:“真的?”
容欺:“我敢说假话吗?”
他视线低扫,右手手腕处,正是邹玉川欺身搭上的手,此刻正紧紧扣在他腕间命门之处。
说话间,有低沉的闷响自峭壁深林间传来。